么啦?平日里可不见你有这心思看这些信函。”
不止信函,皇帝这几日下的圣谕他都翻出来看了许多遍。
霍遇扔下手中的折子,“杀人了。”
董良道:“那不很正常?”
何时他救人才不正常。当然董良没有想到他杀的是谁,也没想到他会杀她。
晌午时哈尔日来汇报,说是沈璃去鹰栖岭对着卿卿尸体哭了一顿,现已回府收拾行囊了。
董良突然反应:“你杀了她?”
霍遇一副“至于如此么”的表情:“这种事你是不是也要上报朝廷?”
董良立马严肃道:“当初是你自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孟三姑娘跟了你,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
“效果不很好么?”
朝中皆以为霍遇痴迷美色,那些孟家旧时门客也按奈不住一个个露出尾巴,还打了远在南疆的孟束一家的脸。
他用一个女子玩弄了所有人。
董良还在惊诧之中不得回神,霍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字的木牌,丢在董良面前:“人选决定了。”
董良拿起木牌,见上面写着“郑永”二字。
“为何是郑永?此次出征事关重大,朝廷怕是不会让一个汉人挂帅。”
若这次能把匈奴逐出漠南,那将是一件丰功伟绩,虽说邺人南下后为民族同化采取了许多措施,但说到底,这是邺人的朝廷,由一个外人占据功劳,旧氏族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你自己不也是个汉人?”
“你这是一意孤行。”
“不论才德血统,只要会打仗,就能坐稳这个位置。且此番北进的队伍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如果是外头的人来,我的弟兄们不会信服。”
只论打仗来说,霍遇做的的确是正确的决定,董良正想着如何把霍遇的意思能更让人接受地说给朝廷,却听他又道:“一个个老王八想搞死本王,等打完仗慢慢送他们进棺材。”
董良从霍遇帐子出来,立即叫军中主簿过来将有关郑永的功业翻出来整理,呈书给朝廷。他实则并不担心郑永无法领兵,霍遇虽自负,但有句话他说的没错,大邺的朝廷再也找不出比他还会打仗的人。霍遇手下等着当将军的人正排着队呢,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插一脚进来。
前朝有孟家喂养食客,今朝有晋王慧眼识将才。霍遇身边的人都是跟他大江南北从实战里走过来的,不论水战还是陆战,抑或荒野行军,都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霍遇知他手下人才济济,但多年来唯有这时举荐郑永,他有锋芒,但还未尽露。他看似张狂,实则缜密,不想还未出师就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毕竟他那几个兄弟就是他用这罪名给对付掉的,他就算跌倒也不想和别人跌一个坑里。
郑永不当主将,霍遇不出征,朝里的臣子没法子,把霍遇骂上个千遍万遍,还是得答应。
郑永接到圣谕,松了口气。
他当年因父亲不愿自己从军而从家中出走,如今虽然是做邺人的主将,但保护的也是前祁的百姓,算是圆了心愿。
出征前誓师是传统,但霍遇的队伍没这个习惯。从前在草原上和其它游牧部落打仗,都是走到哪儿打到哪儿,行军打仗是他们的常态,不需要什么决心,他的将士能夺江山,只为一颗获胜心。
出征前夜,也是沈璃要离开的日子,二人于射台之上饮酒,正是十五月圆,他问沈璃:“可有诗兴?”
沈璃放下酒盅,望月道:“故人初辞邙关月,旧岁伛偻前路长;故人今辞邙关月,把酒前程两茫茫。”
“我已在江夏为你备下宅子,你云游累了便可回去住几日。”
“霍遇,你这人可真是...”沈璃无奈嗟叹,他是坏到了骨子里,但自己又不能恨他。
年幼时他在部落里饱受欺负,有一日出走去祁人地界,结果更被一群祁人男孩骂他是狗杂碎,将他围攻,后来是霍遇出现,他那天把那群孩子打得头破血流的,自己脸上也挂了彩,却还要安慰沈璃,说有一日要让他光明正大的回家。
儿时戏言,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沈璃也不知要和他说些什么了,到最后,只能劝他:“路上保重,别太暴戾。”
他举杯,却不是朝着沈璃,沈璃见他眼里已是蒙上醉意,就不再计较这些了。
“你也是,珍重。”
☆、燕然山下
卿卿醒来是在一间透风的房子里,她睁眼看看,这里又不像一间房子,看结构摆设是间毡房,她确定自己还是在塞外。
她不敢乱动,一动就疼。说来奇怪,她伤在胸口,但浑身都是剧痛。她只能梗着脖子看着房顶简陋的装饰纹样。
在她能睁眼之前,她挣扎了很久,意识渐渐清晰了,她知道自己没死,至于为何没死,她是真的想不通的。
好在她睁眼没多久,一个看起来七八岁模样的小丫头跑进来,朝外面喊道:“姐姐,她醒啦!”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子跑进毡房,见她醒过来,大眼睛瞪得更大,喜出望外地喊道:“娜仁,快去告诉叔父,她醒啦!”
小丫头和年轻女子都是大眼深目,眼瞳的颜色很浅,一看就是异族人模样。
卿卿想要拜托她扶自己坐起身,一张口,嗓子里面像有一把烈火在烧。不过年轻女子很快知道她的意思,自己扶她坐起来,还吩咐小丫头:“乌雅,快去倒水。”
卿卿一口气喝光了她们的水,两个胡女互相瞧着,乌雅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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