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被面汤浸湿,卿卿赶忙去把那些信函移到干净的位置。
手忙脚乱中,“卿卿亲启”四字入眼。
信函已有拆封过的印记,她却从未见过。
她抽出里面的信,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纸上写着:此生许国许家,难再许卿。他朝相遇,愿是清白身。
卿卿愣住,这是呼延徹的字迹啊。
可这信,为何没人给她?
“你为何要藏我的信?”
确实是他私藏了呼延徹留给卿卿的信笺,时安没什么可解释。
见时安一语不发,卿卿转身往外跑,时安一个疾步追上来,擒住她的肩,“你想去哪儿?”
“我去何处还轮不到你来管!”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说出脱离本心的话,甚至口不择言来伤害对方。
“你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怕是连洛川都走不出。”
他目光泛冷,语气带刀,卿卿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怕他。
他的手还禁锢着卿卿肩膀,抓得她生疼。
“你别痴心妄想了,他是个匈奴人,这辈子你们都不应该扯上关系。”
“我只晓得他是个好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
时安不松手,卿卿朝着他的小臂咬了下去,他有多用力她就有多用力。纵使洛川的人都怕他,但她不怕。
她从小就不怕他。
时安痛呼了声,卿卿继续用力咬,他松了手,她还在咬。
她不肯松口,血腥味渗到嘴里,又腥又涩。起初她只是为了呼延徹留给她的信笺而咬他,可到最后,她要把这些年的不甘心全都报复回来——
他明明能救自己离开战俘营,但是他一直不来。
她的眼泪混着血水沾湿了薛时安的袖子,那一块肉竟被她咬了下来。
他捂住被她咬过的地方,想掩饰血迹。
她从他身后的铜镜中看到自己满口鲜血的恐怖模样,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跑了出去。
时安包扎好伤口,深夜里穿过竹园到卿卿的院子里。
她屋中灯亮着,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忙碌的身影。他走到门前,犹豫了一阵才敲门。
卿卿把门打开,仿佛料到他夜里回来,并无惊讶。
她的行囊已经快收拾好了,无非些金银细软,这世上她不再拥有更多的身外物。
“你要走?”
薛时安以为她要离开只是一时意气,不曾想到她会冷静地收拾好行李。
“我本来也只是想来看看你。”
卿卿怕他误解,解释道:“沈璃说我二哥可能还活着,我要去永安府找我二哥。”
“永安府人口是洛川的两倍,你知道去哪里找他?”
“我...”
“入京文牒你有么?”
“...”
“去了永安府,你要住何处?”
她确实没有筹算,只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
卿卿觉得自己正在接受他的羞辱——他从小就瞧不上她,现在他是受人敬仰的薛先生,自己没有身份没有去处,他更瞧不上她了。
她一直愚笨,不懂得怎么去讨好他,有时她也尽力去做了,结果差强人意。何况今日没控制得住脾气。
因为时安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脾气,所以卿卿在他面前更是自惭形秽。
她紧咬下唇,脸上惨白无色。
时安对她很好,薛府上下对她都很好,可这里不是她的家,是她过路的风景,不是她的归宿。
“既然决定要走了,还是得多一些准备。如今的文牒明日给你,你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京郊朝阳寺的主持与我颇有交情,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定期去朝阳寺祈福消业,要打听消息很方便,你可以先去那里暂住。路上多险,连翘有许多行走江湖的经验,就让她陪你一同去。”
就在得知她要离开后的片刻间,时安已经有条不紊安排好了一切,末了又觉得他无权为她做主,所以问她一句:“行么?”
卿卿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右臂之上,她清楚自己那一口咬得多么重。
“时安,你疼不疼?”
“七尺男儿,何患这点小伤?”
卿卿心头酸涩。他小时候就常常称自己是七尺男儿,现在他成为真正的大丈夫了,她却不比当年另她省心。
入京文牒一到手,卿卿就要出发了,时安送她到渡口,叮咛嘱咐:“切记不要意气用事,凡事心里有底了再行动。遇到麻烦就让连翘谢府,或找名册上其他的人。原本能入住我大哥府上再好不过,但晋王与我大哥往来纷繁,就只能委屈你住山上了。”
“嗯。”
淇水汤汤,卿卿踏上前往永安府的路途。回首,薛时安已不在渡口。
☆、朝阳寺中
前去永安府一路上风平浪静,船于六月中旬抵达永安府,正直中午日头高的时候,关口前排着长龙,都是等着入关进京的人。
原来这入京可不像卿卿想得那么简单,除了有通关文牒,还得由官兵审查来历,并出使来历证明。
卿卿有薛府的印,入关时绿翘已经教好了她说辞,就说是洛川薛府薛先生为兄长秦大人送去的婢女。
太阳越来越毒,队伍不见有前进的意思。绿翘去队前面查看情况,过了一会儿跑回来慌忙地与卿卿道:“小姐不好了,前头审查的人竟是晋王!”
卿卿是料到在永安府会碰到晋王的,她想了千种对策,孟家名册之人有许多在永安府为官,她若能得他们庇护,就算霍遇知道她没死也动不了她。
可她怎么能料到还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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