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舟
这边重新只剩茗华和赵姜二人时,茗华问赵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在渭邑,有人要我留在吴王府,不要来高山时劝我的。”赵姜答。
有人?这有人除了奶娘不做第二人想,不过奶娘所想也是人之常情,背靠吴王妃好找婆家,总好过跟着叔叔和一个不靠谱的婶婶。
“那人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谁对我好,叔父一心为我,我也要为他做些什么的。”赵姜抬起渴求的眼睛定定望着茗华。
茗华脸居然热了。
接下来几日,知道内情的巧衣翠英放下手中所有活计,开心地给茗华绣起新嫁衣。
茗华说府里自己人热闹热闹就好,不必大费周章了。
说实话,自从自己点了头,心里反而有些空荡荡的。
“可惜。”这是几天来小斐嘟哝最多的话,“还是水生哥说得对。”
“说什么了?”巧衣问。
“他说夫人早晚和大人好,而不是崔公子。”小斐小声说。
翠英大笑:“人家一个粗人,都比你看得透。”
“谁是粗人?”护短的小斐在这方面反应一点儿都不慢。
不理会又追打起来的两人,赵姜来到茗华身旁细声问:“婚期定在中秋是不是晚了些?”
“不晚,我还没想好呢。”茗华一推算盘道:“我不急,先说说你的郑昊吧?”
赵姜马上偃旗息鼓,真好,小丫头也有死穴了。
不过,刚出去不久,赵姜手中拿着一把精巧的马刷回来了。
“什么?”晃得茗华眼晕。
“叔父送来的,说是送给红云的。”赵姜嘻嘻哈哈,赵默成三天两头的送东西来,不是打着赵姜的幌子就是以红云的名义。
唉,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送来吗!
茗华收下,翻来覆去地看,果然趁手,这下可省力气了。
“叔父还说了……”赵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茗华的表情。
“说什么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挂着淡淡地笑。
赵姜欢呼雀跃:“他说天气好,让我们出门走走。”
哦?这倒是新鲜,居然主动让女眷外出?茗华诧异着,但脚步却忠实地迈向二门。
果然,一个笔挺身影等在二门口,最近云府无事啊,郡守大人很闲嘛。
赵默成远远看见赵姜跟着一个着蓝绿碎花黄底布裙的窈窕身影走来,右手在袖里渐握成拳。
“大人不忙吗?您去忙吧,我们自己转转就行了,不走远。”不顾赵姜的眼色,茗华别扭地拒绝了等候多时的赵郡守。
“好。”以眼神制止了焦躁的赵姜,赵默成微笑着轻轻吐出一字,看着她们钻进马车,粼粼远去。
得尽快把婚期定下来才好……不过,等她,也不错。被大胡子掩盖多年的英俊渐渐回归,温然一笑,成熟安宁。
马车内的茗华不停地扇着扇子。
“夫人很热吗?”赵姜问。
小斐在一旁小声说:“夫人一定是心里燥。”两人对视而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云府学堂外部富丽堂皇,毕竟有高山王府的底子在,但内设古朴简洁,到处充满了浓浓的书卷气,看来沈申洲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学生们惊讶地看着平日里严肃的沈先生对着一个年轻女子毕恭毕敬,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少女。
一群看呆了的少年跟着她们在学堂里转来转去,突然看到两个人探头探脑地转身就跑。
沈申洲急忙命人追上二人,问他们什么事?
那俩人结结巴巴地说是郑公子正在起草什么,说不能让先生知道。
沈申洲一听,立马揪着两个小子一拐一拐地向院里走去,茗华急忙跟上。
小院里,围拢的学生们一见沈先生进门,个个面如土色,马上把中间持笔而立的郑昊露了出来。
一滴墨在写满字的纸上晕开,沈申洲急跛几步,一把夺过。
茗华看着渐渐眉舒目展的沈申洲,好奇心更盛:“沈先生,到底写了什么啊?”
沈申洲将纸展给茗华看,这字是挺好,可这写的我也认不全啊!
好在赵姜及时解了围,接过去小声念了起来。
文字诘屈聱牙,听在茗华耳里有如天书一般,这到底是写的什么啊。
“敢问先生这是写给谁的?”茗华无视郑昊看向赵姜的烁烁目光,决定直接问明白人。
“这是写给郡守大人的。”沈申洲回答道。
呵呵,写给郡守大人的?你们确定他能看懂?就算是骂街也得让挨骂的人听明白吧,不然不是白费劲了?
茗华忍着笑对沈申洲说:“既是写给郡守大人的,何不写得浅白一些……”
反应过来的众人想笑不敢笑,忍了多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原来大意是说听说陇西在州牧卢大人主持下,修建了一座水库。此次高山云府遭遇春汛,大堤告急,也该兴建水库,以防水患。汛期储水还可以在旱期灌溉。
并且举了个小例子说明修建水库的好处:看看沈先生家的地里,因为修建了一个小水塘,连日降雨也不会淹耕田,因为水往低洼处聚集,高处□□出的田地就能照常耕作,而春旱时又可以就地取水灌溉,方圆百里内只有沈先生家里的田地绿油油的。
沈申洲不禁想起自己当初是多么看不起这挖鱼塘的做法,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买地者吃亏,汗颜非常。没想到不仅这地是自己所有,而且这挖出的小小水塘居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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