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弟脸破了,俺兄弟让恁打了,咱两个比一场,俺要是比不过,俺们打包走人回老家,恁要是输了,以后甭惹俺们兄弟。”
楚瑜愣了一下,没想到霍传军要跟他比这个,心里也画魂儿。
霍传军的脸很有棱角,盯着楚瑜。
“俺十五,恁也十五了。”
“俺上高一,恁也上高一。”
“俺长这么大个子,恁也长这么大个子。”
“俺爹是师长,恁家大大也是个师长。俺没占你便宜,不敢比?!”
……
霍家老大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楚瑜要是不敢接招,那他就是大王八,今儿晚上得装王八爬着回去。你家老子是师长,咱家老子也是师长,儿子不能给老子丢脸,楚瑜眼睛也红了……
操场边木箱子垛后面露出两颗头,楚珣和传武。
传武把铁钩子抛到地上,面无表情,特镇定:“甭怕,不干仗了。”
楚珣一指场上形势:“谁说不干仗了?他俩干呢!跑圈儿呢!”
校场上两个比试较量的人,从出发线上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齐头并进,单手撑起翻跃过障碍,然后一前一后蹿上独木桥,脚都不用沾地似的飞跃而过,又跳进水坑,水和泥溅起来一人来高,溅得满身都是,两个疯子似的……
霍传军跑起来身形像悠起来一样,飞跃障碍栏的某些个瞬间仿佛双脚直接离地,飘起来,面色沉静,目光淡定,身手可真不含糊。
楚瑜跑得也不慢,或者说,让霍传军带得不慢,撒丫子紧追不舍,这种场合绝不能服输。毕竟是部队里出身的小子,徒步急行军他练过,障碍跑他也跑过,擒拿搏斗他哪样都练过几手,只是哪样都不精。
楚珣微张着嘴,紧张地在场边围观,偶尔扭头看身边的男孩,发现霍传武脸上没什么表情,十分淡定,眉眼英武,跟霍家老大形似神似,分明就是个小号的武二郎么……
霍传武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俺老哥,跑得可快了,他在俺们军区新兵淘汰训练,跑前三名。”
楚珣一惊:“啊?”
传武淡然地说:“俺们军区好多小兵都跑不过俺哥。”
楚珣顿时就炸毛了:“你怎么没早告诉我,你哥这么能跑?!”
楚珣心想,你早告儿我,我好歹跟我哥提个醒儿,咱别比这个。
霍传武这小子蔫儿不唧的,也不说话,楚珣忽然有一种对方蔫儿不吭声就把他论斤卖了的感觉!这地儿谁是精的,谁才是二傻子?!
这场较量的结局,不言自明。
楚珣看到那俩人跑完三圈儿,就已经明晰,他哥今天输定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没胜算。
那二人从第四圈开始拉开距离,而且差距越拉越大。楚瑜拼命追赶,气息开始沉重,只能望着霍传军的背影跑,而且那背影还越跑越快,越来越模糊,他连人家一根屁股毛儿都摸不到!
营房有人听见动静,跑过来瞧,三三两两的小兵蛋子,围在操场边儿,议论着,有人开始嗷嗷地叫好,起哄。
那叫声传到楚珣耳朵里,他也不舒服,心里难受了。
楚瑜再混蛋,那是他亲哥。他哥除了偶尔手欠在家捏他两把,又不是个坏人。看他哥在这么多人跟前丢脸出丑,跟人斗赛斗输了,他心里能是滋味儿?
他哥在外面折腾惹祸不是头一回,楚珣见识多了,早习惯了,谁家还没个惹事儿的哥?
他有时候也觉着他哥欠收拾,但是,这个收拾他哥的人,不应该是霍小二的哥……楚珣默默地瞟霍传武专注凝视的脸,垂下眼,不吭声了。他和传武是同龄人,半大的男孩子,在同龄伙伴面前也有自尊,也要面子的!楚珣潜意识里不知怎的,不想在霍传武面前丢脸,不想让对方瞧不起。
再说楚瑜,平时也是个厉害的主,不然他敢拎着一根铁铲子就跟霍传军走?楚瑜自以为有几分本事,在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中间特牛逼,特别拔份儿,出门折腾打架都揽在前头,从小到大,就没打输过,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今天,是真栽了。
他越想快,手脚越慌乱,障碍跑还不比一般的长跑,是体力、意志力、灵活反应能力与各项军事技能指标的综合考验。他踩上独木桥时发力过猛,脚腕子狠狠崴了一下,顿时剧痛,针扎一样。跨跃下一个栏时,脚的力量就撑不住,栏下紧接着三米长的水坑,他没站住,噗嗤,一头摔进泥水坑……
楚家老大一向瞧不起外面来的,今天尝到厉害,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一场较量后来在大院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人都知道了,楚师长家老大跟霍师长家老大干了一仗,楚瑜输给新来的小山东了,输得裤裆底儿掉。
楚珣跑过去,把他哥从泥水坑里拽出来,楚瑜喝了一嘴脏水,满脸是泥,极其狼狈。
霍传军轻松跑过终点,停下来,黑硬的发梢甩出一串汗滴,扭过头,遥遥地冲楚少爷伸了一根手指,用力一指。
场边很多小兵嚎叫着,大笑着起哄。
楚瑜丢人丢大了,反手用力甩开他弟弟。这人眼底猩红,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还瘸着一只脚,一跩一跩的。男人的自尊从来没这么伤过、没这样丢脸过,楚瑜算是记着霍传军这一仗了——他记霍传军一辈子!
楚珣让他哥甩了,撅着嘴跟在后面走。有些话他不说,心里蔫儿算计着,他其实顾不上他哥脚伤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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