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椅子。视线一转便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另一把椅子,这,是芯蕊自尽踩倒的那把椅子......
韦林说道:“顾卫队长,节哀顺变,这城内混入匈奴人,他们突然发难,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残忍。”
顾骋忽地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我,黝黑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刚毅,不过瞬间功夫,那眸间的悔恨渲染开来,他沉痛道:“芯蕊是姑娘的随身丫鬟,为何她会在这里,没跟在姑娘身侧伺候?”
我心头一震,刚要言语,韦林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侧,严厉道:“放肆!主子的行踪也是尔等能揣测的?芯蕊在出事前就不见了,我与姑娘在入竹林前也寻过,但她当时不在阁楼。”
顾骋听了,并没有说话,眼中的疑惑也没有减一分,他嘴角一动,冷笑道:“芯蕊今日所穿,似乎华丽了许多,这并不是丫鬟的服饰,不知这一点姑娘有何话可说。”
他字字珠玑,一句话恍如醍醐灌顶般,将我心中的疑虑撕扯而出。顾骋与韦林对立而站,剑拔弩张的气势,让人不容分说。这匈奴人难道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芯蕊,那么......
想到这儿,我的身形恍如坠落到寒潭,冰冷的气息压迫的我呼吸有些困难,我抬眼瞧着顾骋,听见他说:“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我虚晃了一下身形,下一秒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周围的人都跪在地上请安:“殿下万安。”
我慢慢将视线调转到刘宇的面上,他风尘仆仆地赶来,盔甲也没来得及脱去,一缕额前的发丝垂在鬓前,干净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疲惫,他的手用力握着我的手,宛若星子的双眸里透出几分淡淡的欣喜,他低声在我耳畔说道:“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恬淡如水,沉稳有力,让我听着便心安。
顾骋此时开口说道:“殿下,奴才只有芯蕊一个妹子,她如今死的冤,恳请殿下为奴才做主。”
刘宇说:“顾骋,此事,本王会彻查,芯蕊也跟了本王有三载,她不会就这么死了,本王会给她一个公道。”
刘宇的语调很平稳,声音虽是云淡风轻般,但气势上却迫得人收敛自己。在他镇守的土城城中,竟然混进了匈奴细作,并且还在将军府里杀了人,这是公然的挑衅!
顾骋俯身扣了个头,道:“奴才替芯蕊谢殿下。”
刘宇抬手一说:“起吧,把她好好安葬。去帐房支一百两银子,主仆一场,聊表心意吧。”
顾骋又作揖一拜:“谢殿□□恤。”言罢,便抱着芯蕊一步一步走出阁楼。
刘宇叫来身侧的一个侍卫道:“廖廉,带韦林去看大夫,派个人照顾他。”
被叫廖廉的侍卫道了句:“属下遵命。”
韦林扶着胸前的伤口,道:“殿下......。”
刘宇打断他的话说:“不必多言,你的伤很重,需要及时医治,一切等你的伤好了再议。”他眼神一指,廖廉便上前一步搀扶着韦林,出了阁楼。
等他们都走后,刘宇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确认我没有受伤后,才将我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道:“葭伊,我再多派些人保护你,土城现在太不安全了,原本以为将军府会安全些,可没想到......”
我说:“你不用分神顾及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个将军府我之前住过,刚才就是以前的记忆就了我与韦林,我记起了这阁楼外院子里竹林深处的密道。”
刘宇扶着我来到我的卧房,问:“你记起从前的事了?”
我摇摇头说:“我只是在危急之时,记起了那个密道,其他的事情我还是不记得,不过我相信,如果在这再多待一段时间,应该会再想起些什么。”
刘宇说:“不要多思,你先把身子调养过来,土城现在天气转凉,如果落下病根儿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
刘宇忽然一笑,握着我的手又紧了一分,他说:“葭伊,你的兵法书很是有用,萧义牟萧老先生便是用的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解救了北燕围困土城之危。”
我亦欣喜万分道:“能帮到殿下,那我便不算白来一趟。”
刘宇说:“如果计划顺利,萧何的前锋将士应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只要星火形成燎原之势,把北燕的粮草烧掉,他们就只有背水一战。等到那时,萧何以黑豆在敌后百里相诱,饥饿难忍的战马便会不战而退。”
我点点头说:“殿下做事,向来计划周详。”
刘宇说:“可是匈奴人混进土城,竟无人察觉,着实可疑。”
我凝神说道:“难道土城内部有内奸?”
刘宇蹙眉深思,良久他道:“勾结外邦,实属卖国,其心可诛!”
想到方才吊死在厢房的芯蕊,我便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说:“殿下,那些匈奴人会不会是冲着我来的?芯蕊临死前穿的那件衣服,是我的。”
刘宇眸光一闪,似想到什么,但见我着实害怕,便安慰我说:“葭伊,不要胡思乱想,我会查明真相,这几日,你还是搬到东郊楼旁边的厢房去,我在东郊楼议事,这样你跟在我身边,我也放心。”
我想了想,点点头。
因着匈奴人混进城内的事情,还牵扯到顾芯蕊,二殿下刘宇加强了土城内的守卫,专设了巡防营来守城,增强土城内部的巡防。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北燕大军再次进攻的时候土城内又乱了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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