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她还能忍耐多久?
被淘汰的学员拎着来时的行李离开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在旋梯操场,雷韵程远远的看过去,小嘴紧紧的抿着,收回视线时和方默阳碰了个正着。方默阳还是不屑以及挑衅的眼神,似乎时刻在等她投降。
教员掐表,两人一组打旋梯。到雷韵程时她没听到点名,思绪已经神游到太空了。向北宁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雷韵程才如梦初醒喊到。
教员早已讲过动作要领,方默阳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的训她,按说不应该再发生任何意外,然而意外真就这样不期然的发生了。
上旋梯前向北宁特意提醒过她要集中注意力,而雷韵程打了不到十圈就不知怎么从上面掉了下来,头险些磕到地上。向北宁在下面一直盯着她的情况,但却来不及接住她只用脚搪了一下。幸好是搪了一下,否则会出什么事谁都不敢去想。
教员气的臭骂她一顿,送到卫生室去了。杜妍青吓的不轻,差点哭出来,被方默阳瞪了一眼才把眼泪憋回去。
雷韵程睡的迷迷糊糊时候依稀看见床边一个男人的身影,弯身给她掖被角,手掌抚上她的额头。雷韵程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听见他轻笑,可是连他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的。
“是不是吓着了?”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让雷韵程的眼泪瞬间涌出,一把抓住他的手抱不放,哭的难以自制。“封印……封印……”
向北宁眉头深蹙,指腹擦着她如泉涌的泪水,轻拍她的手安慰。
“疼……好疼……”雷韵程呓语,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背后和肩淤青一片,除了擦伤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运气好的让医生都觉得神奇。
向北宁掀了被子查看她的伤没有出现新状况才放心。安慰她的话也不知她听进了多少,她嘴里不停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男人的名字。向北宁的手还被她握着,仿佛她握着的是救命稻草。
向北宁定定的看着她,缓缓弯下`身去,动作极轻的在她额上啄了一下,轻声低语。“别哭,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听话,程程……”
厉宇把放在门把上的手收回,蹑手蹑脚退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根烟来狠狠吸了一口。一根烟抽完,准备回去,转身之际赫然发现在他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方默阳。
方默阳脚尖蹭了蹭地上的烟蒂,笑。“中华啊,小小年纪档次还不低。”
厉宇心中不断下沉……
封印从方默阳嘴里得知雷韵程从旋梯上掉下来的时候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吓了裴奕一跳。“你诈尸啊!”
封印闭上眼睛,眼前全是血肉模糊的可怕景象,捏着电话问方默阳。“……她……现在怎样了?”
方默阳卖了个关子,“不能参加训练,上课都缺席,你说呢?”
封印搓了搓脑门,分不清他话里几分真假。“有人照顾吗?”
“已经转到军区医院了,有专人陪护。”方默阳见他不说话,浅笑。“你不是真想让我去照顾?我是你家小丫头的队长不是保姆。”
裴奕上了趟卫生间的的功夫再回来时看见封印站在窗口双臂环在胸前,脸色阴沉。“出什么事了?”
封印久久的沉默,忽的一笑。“你跟嫂子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老同学,从初中就再没分开过。”裴奕说起未婚妻自然是得意的。
“怎么到现在才准备结婚?”
裴奕耸肩,表情带了些苦涩。“不瞒你说,我想过分手,做飞行员是我从小的梦想,但是她胆子小,从来不敢过问我关于飞行的事情。”
封印点点头,裴奕也没再说下去,有些话不必多说。
“不过这么多年过来,我们谁都离不开谁,是生是死都她了。”裴奕释然的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
……
谁也没想到雷韵程这一睡意识就再没清醒过,持续发烧,恍恍惚惚,眼睛睁开的时候目光是没有焦距的,嘴里不断呓语。有时能听懂,有时让人根本听不懂她在嘀咕什么。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天旋地转,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在转。她站不稳,想抓住点什么,伸出手却是两手空空。封印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不帮忙,冷漠的令人心凉。她身上全副武装,沉重的背囊让她站都站不起来,双腿沉得像绑了铅块。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黑暗中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听清是谁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让她心里疼的要命。每叫她一声,就像刀子从她心上割下一块肉似的疼。
太疼了,疼的她想把心抓出来丢掉……
蓦地,雷韵程睁开眼睛,张着唇急促的喘着气。浑身都是汗,眼眶里被雾气笼罩。一只男人的手撩开她额前的湿发,托起她尖尖的下颚。
“刚才只是做梦,我在这里,程程,看看清楚,我在这里。”
雷韵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视线聚集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她看见他蓝色的军衬,敞开的领口,坚毅的下巴上生出点点青色胡茬,黑色的眼睛里翻滚着令人心惊的漩涡。
封印以指腹摩挲她的皮肤,半晌才声音沙哑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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