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然终于动了动眼珠子,目光转向烟火那张匪夷所思的笑脸,仿佛他毁容了一般。“饭菜有毒?”
在某人毫无掩饰的怀疑目光下,烟火转手就把饭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慢嚼了几口吞下,接着又往盘子里舀了一勺,递到唐欣然面前:“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唐欣然终于忍无可忍,撑着腰爬起来,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有些莫名奇妙:“你门被脑袋夹了?干嘛对我这么好?”
烟火淡淡一笑,放下调羹指了指门口:“如果你不肯吃饭,厨房就要被那群家伙弄爆炸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唐欣然隐约看到门缝后面夹着一堆可疑的脑袋,在她目光扫过去的一瞬猛然移开,紧接着传来细微的痛呼声。唐欣然闭了闭眼睛,她在房间里躺了一整天,没想到外面那群刀子嘴豆腐心的爹地们也为她忙活了一整天,她倒没看出来,他们也有这么紧张她的时候。
“喂,谁叫你放下调羹了?一整天没吃饭,我饿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喂我啊!”
唐欣然大喇喇地张开嘴,想看看烟火究竟能好脾气到什么时候,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很没耐心,尤其是对她。
果然,听她这么一颐指气使地吆喝,烟火脸上好不容易捏出来的笑意瞬间崩掉,却是忍着没有发作,只冷冷地端起桌上的盘子,动作僵硬地把调羹递到唐欣然嘴边。
“啊。”唐欣然得瑟地笑了笑,张开嘴示意他把饭菜送进嘴里。
知道唐欣然在故意挑衅他的忍耐极限,烟火不由得脸色一黑,手里的动作不免幅度过大,调羹不小心就敲到了唐欣然的门牙,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唐欣然“嘶”地往后倾了倾,微微撅起眉头有些不快:“你弄痛我了。”
她很少会露出这种委屈的表情,像是跟伙伴闹了别扭的小女孩,毫无做作的成分,有那么一瞬,烟火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心里陡然窜出一缕难以捉摸的情愫。然而这种表情只维持了三秒钟,下一刻,唐欣然一把夺过烟火手里的调羹,重重舀了一大勺饭菜塞进嘴里使劲地咀嚼,也不知是在跟谁生气。
该死的!她真是神经错乱了吧,竟然把烟火当成了阿司……
阿司已经不在了你知不知道?他已经被你害死了!
唐欣然!你清醒一点吧!
那个宠你护你什么都顺着你的小男孩,已经死在了你的任性妄为之下了,你还要他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你……该怎么办呢?
一滴眼泪就那么突兀了落了下来,滴在调羹的把手上,溅起一朵透明的水滴。
唐欣然低着头,握着调羹在餐盘上一下一下戳着,铁制器皿的摩擦声尖锐而刺耳,听在某人的耳朵里却似乎有一种变态的快感。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她以为在时间的消磨下自己可以忘了阿司,然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时间过得越久,她确实越来越没有时间拾起曾经的前陈旧梦,然而只要一旦闭上眼回忆起那惨烈绝望的一幕……她的心痛就会更深一份,她的悲恸与自责与怨恨,就会更深一层。
她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更无法原谅秦钰非!
这个孩子以她最为宠爱的姿态出现,却最终毁掉了她最亲近的两个人。这一笔账,埋得再久,就算被黄泉的yīn_shuǐ浸泡得腐烂发霉,也还是会有被翻出来的那么一天。这笔账,她迟早都要找他算清!
“不想吃就别吃了,一顿不吃饭也饿不死。”
烟火夺过唐欣然手里的餐盘和调羹,站起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手指背上落着她的一颗泪,明明很冰冷,却让他感到一种异样的炙热,怎么擦也擦不掉。
“唉,我就说烟火不行的嘛,他这种人那像是会哄人的?”狐狸小受摊了摊手,拉着另一个人坐回沙发,“不过,刚才欣然……是不是哭了?”
“吓……”被询问的人猛然吓了一跳,面目有些惊悚,“不是吧?你看清楚了?”
“哎呀,就是没看清楚才问你的嘛!”
“我是没看到,呐呐呐……烟火回来了,他离唐欣然最近,你问问他。”
狐狸小受抬头对烟火勾了勾手指头,奈何人家视若无睹,狐狸小受只好蹿起来把烟火拉到房间内,贼兮兮地问他:“欣然哭了?”
烟火不自觉的摸了摸指尖那个微热的区域,淡淡应声:“没有。”
“那她为什么低着头不说话?”
“菜里的没放盐,你们在门口看着,她不好意思吐出来罢了。”
“嘶。”狐狸小受缩回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两下,不断回忆刚才烧饭的过程,开始质疑自己的烹饪水准,没放盐?不会吧?烟火又没吃过,怎么会知道?噢不……他刚才是尝了一口的。哎呀,白学了这么多年厨艺,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好歹他也是烟火的指导师父啊,第一次下手就失误,真丢脸。
酒吧一条街在夜里可以说是全市最为热闹繁华的区段,然而在白天却可以说是最冷清萧条的一个街道,因此,像今天这样闹哄哄地堵了一条街的景象,可以说是前所未有见所未见的。记者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从早守到晚,丝毫没有撤离的意向,狐蝶的交涉处理还在进行之中,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么多家电台记者,只能任由他们堵在门口。
记者们虽然等着着急,兴致却没有减弱半分,只要能在这里挖出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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