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车上继续等待,眼看着天色将晚,忽然学堂门打开,两拨人用绑在一起的长凳分别抬着袁庆文和程源走了出来。袁庆文趴在凳上奄奄一息,偶尔口中发出一两声呻.吟,与刚见他时的凶狠张狂判若两人,而程源则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昏死过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展云端暗暗地想,这时,其他的学生们也随后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议论纷纷,她留神听了一耳朵,人人都在说袁庆文丧心病狂愚蠢至极,不该陷害顾越云云。
看来这次袁庆文泼在顾越身上的脏水是成功洗涮干净了。展云端心中甚是满意,忽然眼前一亮,顾越和展云逸也一起走了出来,顾越正在展云逸说什么,展云逸的神色似乎有些羞愧的样子。
看到展云端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两人便止了话头,向她这边走过来,展云逸有些心虚似的不怎么看她:“呃,姐,你还没走呢?”
“等你们呢,”展云端道,“上车来,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喜欢骑马,让哥陪你坐车罢,我先走了。”展云逸说完,自顾自地骑上马走了。
顾越上了车:“今日若不是妹妹帮忙,只怕我身上的污名是洗不干净了,妹妹的大恩我永远铭记于心,他日必将厚报。”
被一个未来的大权臣这样许诺,展云端的感觉好得简直不行,仿佛已经将一个待挖掘的大金矿收归了自己名下。
她笑眯眯地道:“哥,你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嘛,都是应该的。再说了,你前面也帮了我大忙,不然也不会惹来这样的晦气事。”
“老实说,我很佩服妹妹的勇气,”顾越叹道,“居然能毅然决然地帮我报官。”
“我对你有信心嘛,我相信你绝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展云端的眼神和语声中满是诚挚,脸上笑意格外温软动人。
“我仔细想过了,私了是不可能的,不赔银子,袁庆文会聒噪不休,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若是真给了他银子,钱财倒是小事,关键你这辈子都得背着这个污点,那损失就大了。所以,咱们一定把事实真相查清楚,绝不能和稀泥赔钱了事。”
“再说,我也不是直接去找的官府,而是找了江晖哥哥帮忙,请他帮忙派了捕快过来查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记到官府的档案里去的。”江晖的父亲是顺天知府,请他帮忙叫两个官差过来调查这种小窃案,并不困难。
“啊,是他帮忙,难怪那位何捕头对我还挺客气。”顾越回想起下午何进问话的经过,恍然大悟,他看着展云端微笑起来,“妹妹真聪明。”
“我知道,这些办法其实你自己也能想到的,只不过置身案中,无法作为罢了。”展云端奉承了他一句,“对了,你刚才跟云逸说什么,我瞧着他怎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似的。”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已经过去了。”
“什么小事,跟我说说,”展云端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催着顾越,“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是不是跟我有关系?你不告诉我,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顾越被逼不过,只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一直在奇怪,田翰和袁庆文为什么会把田翰求亲不成的帐算在我头上,我想了想,那天晚上我和展叔说那些话的时候,除我和展叔还有娘之外,就只有云逸在旁边听到了。我怀疑是不是云逸一时不慎说出去的,所以刚才我问了问他,结果……”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展云端接口道:“结果,果然是这小子大嘴巴,说给了袁庆文知道,是吗?这小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
“不用了,”顾越连忙劝她,“他已经跟我道过歉了,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他也是一时嘴快,并不是存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说完这些,看展云端还有些悻悻的,他笑道:“好啦,放过他吧,算我求你,我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惹你生气。结果你说,不告诉你你也要生气,你说让我怎么好?”
“好吧,看在你的面儿上,这次就算了。你得答应我,再有类似田家那种事,你也告诉我一声,别明明跟我关系最大,我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越笑道:“这种烂桃花,知不知道的也就那么回事了。”
展云端也笑了,随口接道:“那如果有好的,请一定提前告诉我,我可得好好挑挑。”
听到这话顾越只觉心头一紧,隐隐约约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瞧着那张鲜花般的娇美笑脸,若无其事地含笑点头,低声道:“那是自然。”
家学窃案事件过后,袁庆文和程源就再也没来上学,开始说是在家养伤,后来养着养着,也就没了消息——展谦回京后,听说顾越被人诬陷,细细看了展云端手上的供词后,十分恼火,当即拿着供词告到展诚那里,将袁程二人从学里除了名。
至此,众人心里也渐渐有了数,虽说展老太太那边还未松口让顾越入族,但是他在展家的地位,其实与亲子也差不了什么,且人家又与顺天知府家公子交好,谁敢去惹他,便是自讨苦吃。于是,家学众生、族中亲朋包括上下奴仆,如今个个对他笑脸相迎,所到之处一片和谐。
顾越对这些倒是全不在意,只和往常一样依旧用功读书——他已经在为明年的乡试作准备了,中间还被展云端拉着一起去了趟江府,一则算是往来回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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