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感刚要宣泄,委屈得心里窝了好大一滩柠檬水,酸酸的,可洪水还没来得及爆发,循着余光里某种异常扎眼的花纹看过去,她噗嗤一下就笑喷了。
注视着笑倒在飘窗上的顾清栀,宁萧瑟先是迷茫了一下,随后发现问题所在,被她的笑熏染的,自己原本不想笑,最后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又无奈又窘迫,明知故问:“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这话合着笑,问得心虚又滑稽。
她笑得不能自已,差点就把披着裹在身上的浴巾给扯散了,连忙用一只手拢住,另一只手指着他的谜之短裤肆意嘲笑:“你这大花裤衩是要怎样啊?”
“这是短裤。”他纠正的很无力,可那种小声bb也要义正言辞的态度,恐怕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顾清栀爬起来,盯着他深蓝色白色红色各种颜色交织的,条纹及膝大裤衩,好吧,其实可以叫短裤来着,反正她看着是真的很想笑。
宁萧瑟把视线瞥向旁处,淡淡的解释:“衣柜里只找到这件新的,总不能让我穿来时的西裤睡觉吧?”
他健康挺拔的胸膛白皙紧实,宽肩窄腰,却并不是过分的宽或窄,弧度恰到好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致命般诱人犯罪的躯体就这么毫不吝啬的曝露在空气中。
至于底下那个更致命的条纹短裤,虽然和他的画风十分不符,不过他穿起来倒也不难看,顾清栀安慰自己,对,就当这是夏威夷风。
“头发怎么弄干?难道要这样睡觉吗?”他忽然想起湿着头发睡觉会偏头痛这一说,微蹙着眉很有闲心的开始担心她的头发。
顾清栀崩溃,她发现这个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当初背着篓子去砍柴也是,现在的大花裤衩也是,经常就莫名放飞自我,难道他就一点总裁包袱都没有吗?
电视剧中那些总裁们,说好的视造型比性命重要呢?每次出场必定无懈可击,豪车名表定制西装,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甚至气场和面目表情都得是斟酌几百遍后,总结出最无可挑剔的一种。
总之就是一点岔子都不能出,方方面面都要达到完美。还有一点就是霸道冷艳逼格高,例如这些贫民百姓的玩意,碰都不能碰,喝背靠阿尔卑斯山面对莱芒湖的水,放爱沙尼亚空运过来的屁,恨不得头发丝汗珠子都要比别人高贵……
什么篓子?什么花裤衩子?还不如自杀算了。
然而宁萧瑟不仅是泥石流,他还山体滑坡,动不动就化low为潮,明明很滑稽的一种东西,放在他身上一带动,竟然都不突兀,很完美的就化为独特气场的一份子。
想来这就和明星的带货有异曲同工之妙吧,有些东西就是好看的人穿起来怎么都不奇怪,比如网袜,再比如军大衣,或者人家机场照穿的任意一件,那都是时尚,放到自己身上,不是捡破烂的就像个大傻x,心里那叫一个气……
而宁萧瑟,他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形象这回事,在交际圈子里保持自己的形象,无非是对他人和自己的双重尊重,私下里名牌服装还是麻袋片,他并不在意,永远都那么淡淡的,高傲的,闲庭自若的样子。
因为他觉得不管穿着什么外皮,带什么配饰,或土或洋,都是他,只要本人的气场和素质是固定的,那些外在配饰在他这无非就是从和b。
但她觉得奇怪,把那短裤越盯越紧,到最后把宁萧瑟这么无所谓的人都搞慌了,呵斥她:“你端庄一点好不好!往哪里看?”
“哦。”她后知后觉,暗暗的笑,把视线移开。
他真一半假一半,也是担心她头发不干就困了跑去睡觉,另外确实被她嘲笑的有点心里没底,索性一转头,重新返回浴室,嘴里告诉她:“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吹风机。”
看着那背影,顾清栀终于抑制不住,洪水猛兽一般爆发出笑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甜甜的,开始泛起令人悸动的幸福和窃喜。
相比初识的漠然,别人口中的暴戾变态,那都不是真正的他,甚至前几个月接触的不多时,她还没有觉得这个人这样的宝藏,慢慢相处久了,她竟越来越痴迷,视他的全部为自己的骄傲,不管是在外的顶天立地,还是在家的低声下气,就连花裤衩穿在他身上也那么顺眼。
大概,这就是爱吧。
她收回视线,用手指把头发绕成一股,用毛巾攥住,然后百无聊赖的跑到沙发上开电视。
转了几个来回,完全没有她能看懂的节目,按照往常在家的时候,新闻好歹也是能听懂的啊!可现如今看着电视,是新闻还是电视剧再或是综艺,就好像个聋子一样,失去了全部的听力分辨功能。
宁萧瑟不知从哪翻到了吹风机,走出来时还穿着他之前的衬衫,可能是裸着上身不太习惯吧。当然,他不会说这是用来遮花裤衩的……
他摆弄着手里的吹风机:“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把插头按到沙发旁边的插座上,按下开关,又用手试了下温度,温热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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