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桓恩挤出一个笑来,赶紧转移话题,“快来帮我沐浴更衣吧……我没力气,就要靠你啦。”刘公公送来的那套华服相当繁复,少不了要费些时间穿戴。要是去晚了,怕要被人逮著把柄,说他拿矫,到时候武帝一不悦,不借兵,或是迟些发兵,事情就糟糕了……
虽然脑袋晕晕沈沈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幸好还没烧到意识全无的地步。熬过今晚就好了……就是不知这身子撑不撑得住……
管事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隔著一道墙的门内开始还听得见哗哗的沐浴水声,到後来就像是一丝声气也无了。
他今日凌晨那时就觉得桓恩的情况不太对劲,今日驿馆里来摸脉的值事大夫私下告诉他,这月族王子殿下的发烧来得太陡太厉害,不仅是受了风寒,恐怕还是哪里受了伤,伤口感染造成的。至於到底哪里受了伤,未得王子殿下允许,他们也无权查看。再说,昨晚桓恩一直在恳求他保密,想来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可这王子殿下看上去就像清风雅静的读书人,能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伤呢?千万别是遇到了什麽刺客留下的刀伤,那样驿馆可要负全责,而且牵扯就大了……王子殿下烧成这样,怕是走路都要飘。要是今晚在宴会上出了什麽岔子,他这个值夜管事,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管事在外面来来去去绕了千百个圈子,里面还没动静。他急得都快推门而入了,忽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宛童扶著桓恩徐徐而出。
一刹那管事眼睛有些发直。
“这几日辛苦大人了,他日定当重谢。不知宫里的轿子是否……”
“已经……已经等在外面了……”管事口齿忽然结巴起来。“殿下请随我来……”
“多谢。”
桓恩出了驿馆,坐上软轿,嘱咐宛童好好呆在驿馆不要乱跑,朝管事微一点头,便放下了帘子。玉白又因病泛著红的脸庞被垂下的布帘挡住,最後那细长白净的手指也收了进去。
一世倾情8初见
容成抬起两只手,让刘公公从後面披上冕服,又把袖子套上左右臂。刘公公一边小心翼翼伺候著,一边偷偷窥视君主的表情,只见他微皱著眉,似乎有些不悦。
今儿皇上是真不爽。刘公公暗自惊心。做下人的得小心些。
宣朝祖制,五日一休,官员沐浴更衣,皇帝不必上朝,算作变相的放假。武帝才二十有二,少年心性,趁五日休之际流连花柳之地已不是第一次,连太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今日刚好是五日休,皇上昨晚微服出宫,今上午才从宫外回来,一脸的戾气。太医院又是摸脉又是开药,说是宿醉引发的头疼。皇上泡了药澡,中午吃了些药膳,又卧床休息一个时辰,下午脸色还是不怎麽好。
今早回来就听小合子密报,云武帝昨晚久候弄玉公子不至,後来把一个不知是小倌还是恩客的人抓进屋当成弄玉公子泄火,怕就是给这事惹恼了。武帝在外面从来不露真实身份,雍京天子脚下,权贵之家多如牛毛,弄玉公子以为他就是一介普通贵族,有些怠慢,这下可得罪大了。
刘公公一边执著金玉扣带围在容成腰上,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昨儿可是弄玉公子服侍得不好?”
虽说窥天子心事乃下人大忌,但这年头,不拿捏主子的心事,哪里混得下去。做事周到可不仅仅靠手上的活儿做好就行。
刘公公这话一出,武帝半天没开口,本来就不怎麽轻松的气氛立刻更冷。
容成其实今天一天都在烦闷这件事。
今早醒来,床榻上只有他一人。小合子说,那人凌晨就走了。他忽然心里很不悦,还没有哪个小倌敢在恩客睡著的时候悄悄离开的。
待小合子服侍著洗了把脸,容成才稍稍清醒过来,隐隐有些记起,昨晚那人根本不是弄玉,是他喝醉酒把那人硬拽上床,还不顾那人挣扎就直接强上了。作为当今天子,他当然不是在烦闷要不要对这倒霉的人的负责,而是在烦闷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的长相他毫无印象,但身体所体验到的快感销魂蚀骨,难以忘怀。丝般细腻的肌肤,紧致的秘处,还有散落满枕的乌发……自今早坐在软轿上回宫,他还一直在细细回味,不禁怀疑是不是昨晚房间里点了有催情作用的熏香。宫里有这种作用的熏香药丸多的是,之前他胡天胡地的时候也用过一些,但似乎都没有昨晚那个效果好。
“陛下?……陛下?……”
直到刘公公唤了好几声,容成才反应过来。“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陛下觉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成瞟了一眼铜镜,里面的自己衣冠楚楚,英气勃发。啧,见个弱国的假王子哪里需要穿得如此周正。“走吧。”
跨出长乐宫之时,容成忽然转身,道:“刘琦,你叫小合子去查查,昨晚那房间里点了什麽熏香,给我送几份到宫里。”末了又补了一句:“越快越好。”
刘公公总算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落日余晖下,文武百官已经在甘泉宫里等候多时。
容成走上金銮御座,一掀袍子坐下,群臣立刻弯腰行礼,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就座。”
群臣入席,金銮座旁执著拂尘的太监高声叫道:“宣月族王子觐见!”
声调高而清晰,一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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