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多了医院,看到发病心里总是揪揪的,又见陈易澜那样,一时没忍住,凶了她。
韩父今年五十八岁,快要退休,从明年开始,他便不用坐班,其实也意味着要放权。但官场可不是家族继承那么简单,不是想给自己儿子就能给得了。所幸他对自己的独子一直很严厉,早年甚至是残忍。
平常人大概难以想象,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成长岁月里,竟没听过父亲一句夸奖,甚至连笑脸都少之又少。韩父早年也在基层磨砺,还跟着重案组出现场,有时候回来身上总带着一股腥味。他自己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每每洗完手换个衣服,便静悄悄地去抱儿子,年幼的韩纵时常被他熏得头晕。说真的,他不喜欢那种味道,有一段时间甚至是嫌弃和厌恶,但后来他明白,那是男人撑起一个家的方式。
现在父亲老了,开始被药味占据,哪怕想闻闻当初的腥味,都不复存在。
韩纵没时间也没精力多愁善感,他知道,撑起这个家大概要轮到自己。他比以前更拼,更迫切地想把这个案子结掉。
他不想陈易澜继续参与,因为真的不安全,他已经查到很深很黑的地方,几乎都有点查不下去。明显背后牵扯了不少高层,而且是那种绝对的高层,得是韩父那种省级,以及往上。
他逼着整个网络技术组跟自己一起加班,但不知是因为上头连环施压还是攻坚太难,半个月期间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找各种托辞不干,而那个用来存放视频的网站还没有黑进去。
对手很狡猾,而且方法歹毒,色`情交易做成视频扔到网上,便毁掉录像、母带和任何实物罪证。
韩纵好不容易才追踪到他们频繁变动的ip,然后让资深程序员挖出了这个暗网,但掘出站点还没有用,整个网站已经被过滤并加密,导致显示的都是正经内容,得黑进去才能看到视频。
他笃定那是所有自愿或被迫参与过的人,在无意或知晓状态下被人拍的,数量成百上千,简直不可思议。
韩纵整晚都没睡觉,在详细地整理案情。
凌晨五点半,他的系统邮箱里突然收到一份邮件,这可是检察系统,不是内部人员没有账号进不来,所以意味着大家都是自己人,他没什么防备地点了进去,附件是一段视频。
他看了看发件人,是自己的下属杨治。毕竟两天前,他交代这个年轻人继续去窝点蹲守,记得要拍些关键视频。
然而哪怕衔接得天`衣无缝,韩纵也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就算熬夜加班,杨治跟他联络的时点也一般都在两点之前,从来没有过通宵。这个发邮件的时点,似乎不是杨治会选的。
谨慎起见,韩纵开了手机录像,然后才点开视频。
一片黑暗,进度条到三十秒,整个画面才开始发出声音。
最先出现的是一个女孩,她头发很长,乌黑笔直,脸上没化浓妆,显得很清纯。
她外套裹得很严实,一直扣到脖颈,镜头跟着她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最终打开一扇门。
韩纵已经断定,这不是杨治拍到的窝点里的小姐,怎么可能举着摄像头跟得这么紧。
对于坏事,他有种异常敏锐的直觉。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画面又陷入三十秒的黑暗,然后他听到了呻`吟声。
当他看清画面里的男人是谁时,脑海几乎断片了一下。一种极度惶恐的感觉出现了,他毫不怀疑自己会一辈子记住。
——不是色`情交易,而是出轨。
韩纵砰一下重重合上电脑,愤怒在他胸腔里膨胀发酵,令他难以呼吸。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往后一摔,发出沉重的闷响。火气烧得他呼吸粗重,一瞬间几乎丧失理智。他当即冲去二楼,拿拳头把主卧房门敲得噼里啪啦。
韩母被他惊醒,差点以为是强盗入室。
她把门先开一条缝,确定真是自己儿子,然后挤身出来,并且不忘将门关严。
“我说儿子,这大早上的你吵什么啊?”她苦着一张脸,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韩纵整个人被怒火和黑暗交织,声音不仅阴沉更有种咬牙切齿,“叫爸出来。”
母亲一听,几乎都给他吓醒了,“发生什么事你突然这么生气找你爸?他又给你出刁钻难题?”
韩纵没回,只是咬紧了牙关,借以稍微克制那几乎滔天的怒火。
韩母迷迷瞪瞪,对事态也是云里雾里,但在丈夫看不见的时刻,她却选择维护他,慢慢叹了口气:“你爸疼了一晚上,现在才睡着,你让他稍微歇几小时,下午再跟他吵好吗?”
韩纵原本气得胸口发疼,但听完母亲的话,整个人骤然冷了下来。
“到底出了幺蛾子你急成这样?先跟我说好不?”
“哎儿子,你别突然又不吭声啊……”
毋庸置疑,韩纵爱父母,哪怕是严苛的父亲,他也爱。但同时他又恨极了他当年出轨,背叛母亲,背叛家庭!结果十多年过去,这件腌臜恶心的事竟还冒出来,毫不留情地在他心脏上扎一刀,又一次地,鲜血淋漓。
母亲伸长了手臂,勉强揽住儿子的肩,带着他转身往楼上走,“哎哟,那个老不死的,现在闲了没事干,就成天给你整麻烦,等把你都气走了,看有谁带他去医院!回头我去骂他,往死里骂!儿子你别气,别气……”
盛怒被猛地浇熄,他诡异地镇定了下来,伸手挡住母亲。
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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