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想起家,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情景。一家七口人,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弟弟。那时候还有生产队,东北地广人稀,子鸢记得小时候村子放电影,叔叔总是背着她,或者姑姑领着她。每逢过年,奶奶都提前背下年货,东北的冻秋梨。冻得硬邦邦的装在编织袋里,想吃的时候就放在冰冷的水里,化上一两个小时,冻秋梨缓过来,软了,四周结成冰,吃一口冰凉甜甜的。
到三十晚上,奶奶都会炒栗子,榛子,瓜子,花生,还有自家种的倭瓜吃后留下瓤晒干,炒了。奶奶不管年龄大小,不偏不向每人一小瓢。
小叔叔总是惹子鸢和弟弟,用英语骂她,“”。子鸢就哭着喊奶奶,老叔骂她了。奶奶就会说小叔,你比子鸢大三岁要让着她。
“子鸢——”老乡喊。
“哦!”子鸢回到现实。
“出来玩一会就回去吧,啥事别太放在心上,较真一天也过不下去。”
“嗯。”子鸢应承,婚姻是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迫,即使真的出现问题,自己也不会轻易放弃。何况婚姻没有出现问题。
老乡送子鸢出了大门,子鸢往家走,中途遇到李玉海。子鸢瞅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赌气往家走。李玉海也不说话跟在子鸢身后。
子鸢出去脸中午饭也没回来吃,李玉海的妈妈进来就嘟囔他,搞得李玉海再也躺不住,出来找子鸢。他在知道子鸢很少串门,出来一定是去她老乡家了。
回到家,婆婆赶紧招呼子鸢,“中午咋没回来吃饭,快吃饭。炉子上还温着饭呢。”
“我在老乡家吃了,不吃了。”婆婆这样热情,子鸢心里一热,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眼圈含泪。不敢再说话,怕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赶紧走进自己的屋子,擦掉眼泪。
晚上,李玉海不吱声,子鸢也不说话。
早晨,子鸢起来,李玉海不在床上。他去哪了?子鸢出屋,看到李玉海搬箱子装车。子鸢过来帮着搬上,刹车。
李玉海开车到集市上,卸下箱子,摆上摊。八点以后附近的村民陆续来赶集,有一个中年女人拿起一双女式皮鞋问李玉海,鞋不是李玉海进的,他记不住价钱。子鸢赶忙说:“40元。”
中年女人拿起摊子上的鞋,放到地上试试。大小合适,“便宜点?”
“不能便宜,又没和你要晃,你打听打听都是卖这些钱。”子鸢话不多,但是和顾客必须多说。
“便宜我就买,不便宜就算了。”中年妇女把鞋放在摊子上想走。
“那您想出多少钱?”子鸢赶着问了一句。
“这种鞋30元就不少,又不是皮的。”
“皮的不可能这么便宜啊!但质量好,是聚酯底,越穿越软,耐磨,而且也不断底。”子鸢耐心解释。
中年女人被子鸢说的心活了,又走回来拿起鞋撅了撅底子,真软。其实,接近夏天,再硬的底子在太阳下晒着也软。不过子鸢说的是实话,确实是聚酯底。
“再便宜点,我也不到前面的摊子转了,你看我诚心买吧。”
“看你打心眼里想买,我们互相谦让谦让,你少花两块,我少要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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