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怎么跟逆贼联络上的吧。”
法相满面愁苦,又叹了口气,道:“无论陛下信与不信,净慈寺上下无愧我佛。去年九月,确实有两位自称越王属下的人一再来寺中拜访,说当朝皇帝无道,放任江南数万灾民的死活不顾,他们要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希望净慈寺能与之合作,略尽绵薄之力。那两人言明绝不要出家人做伤天害理之事,只要出家人派出僧侣帮忙传信便可。贫僧闻言只觉不妥,与诸位掌事师弟商量之后,拒绝了那两人的请求,并且言明净慈寺只与文人墨客来往,绝不参与朝政之事。一任那两人责怪贫僧等人念着我佛慈悲却不管苍生死活,硬是请了那两位施主出去。往后寺中弟子也有悄悄参与的,贫僧与戒律院首座师弟商议之后,便将这些弟子都逐出山门,收回牒牍,令其另投他寺或者还俗。”
他说到最后已是满面凄惨,道:“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将贫僧抓去拷问,贫僧愿受红莲业火焚烧,以证涅槃。只是这寺中许多弟子都不过是一心向佛之人,生平只爱舞文弄墨,盼陛下仁慈,饶了他们吧。”
说着便长身一拜,再不言语。然而法相等了许久,却不见女帝说话。他惶惑地抬头,却见谢凝忽然笑了。
“哎呀,太尉,看来朕在民间的名声确实不好,连得道高僧见了朕,也要说朕要打要杀的。”
法相隐约明白了,道:“陛下……”
“主持大师起来吧。”谢凝抬手道,“朕心中早有怀疑,若是当真想将净慈寺上下抓起来,岂会乔装而来?直接叫府兵将你们都抓起来便可。朕今日来,不过是吓一吓大师罢了。”
法相一呆,苦笑道:“这权谋之心,贫僧当真是不懂,唉……”他蹒跚地站起来,合十手掌,闭眼虔诚道:“阿弥陀佛!”
“大师,别急着叫佛祖,朕的话还没问完呢。”谢凝道,“那日逆贼来时的对话,大师可能为朕写一份出来?还有那两人的样子,大师可还记得?听闻净慈寺的法相大师画得一手好荷花,不知这人像画得如何?”
法相口宣佛号,道:“陛下稍等。”
说着便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写字,又调丹弄青,画了两幅画出来,双手捧出,道:“陛下。”
陆离接过,看了一眼,递给谢凝。谢凝得到想要的东西,便站起道:“果然出家人还是念念佛、画些画才是正道,出家了,这凡尘俗世还是少管为好。噢,对了,法相大师,你可要记得,今日来找你的不过是一对寻常夫妻,他们想为幼弟做场超度的法事,奈何净慈寺不给做,于是他们气冲冲地走了。”
“这……”法相为难且不解。
“你只管这么说,若是坏了朕的大事,朕只好让净慈寺上下为之陪葬了,天子一怒是什么后果,大师心中清楚。”谢凝回头一笑,模样仍然是斯文而温婉的。“大师,朕是天子,想来佛祖也不会责怪你说了诳言的,有什么罪过,且加在朕身上便可。”
语罢转身,猛地将门打开,与陆离大步离去,将守在院门的小沙弥吓了一跳。他慌忙跑回去问道:“方丈,这两位施主怎么了?”
方丈不语,只是合十手掌,垂眼道:“阿弥陀佛,冤孽啊!”
从这天起,余杭城中便悄悄地流传着一个流言。说是女帝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诬陷十七王爷谢冼是假冒的,将十七王爷与他的两个好友都杀了,还是用极其残忍的手段。但至此以后,女帝便噩梦缠身,整夜整夜睡不着。
“那女帝不想办法?”城中的小茶庐里,一人小声问道。“这是十七王爷的冤魂不散啊,我看要请法师做个法事才行。”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道,“我听净慈寺的和尚说,几天前曾有一对年轻公子在傍晚才去寺里,要主持帮忙做法事,说是多少钱都行,还说是为了早夭的少年。可惜他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净慈寺不给人做法事的,方丈没答应,那两人就气冲冲地走了。后来方丈说那两位公子,其实是一对夫妻。”
“必定是女帝与太尉不错了,都说他们俩最喜欢乔装成百姓出行了,他们一定是怕十七王爷的冤魂来找他们,也怕大张旗鼓地请法事做法会让人知道他们心虚,所以才想偷偷地请法事。”
“我还听说,刚刚有行宫的侍卫去法喜寺传旨,说是要请方丈大师去给陛下讲法呢。”
“陛下不是修道的么?怎么会请和尚去讲法呢?”
“哎哟!你们还不知道吧?最新的消息已经不是这样啦!听说法喜寺的主持,因为惹怒了女帝,被抓到大牢里啦!”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哭哭啼啼地走开了,有人认识那正是法喜寺方丈大师的小弟子,便问道:“小师父,你哭什么呀?谁欺负你了?”
“贫僧的师父……师父他……要被砍头啦!”小沙弥哭着说,“今天有人去寺里传旨,说要师父去给陛下讲经。师父便去了,贫僧要跟进去,却被人拦住了,说不许去。贫僧在殿外等了半天,一个侍卫出来同贫僧说要贫僧回寺里去,贫僧问师父呢?那侍卫便说,师父不愿为女帝做法会,已经被抓起来了,若是女帝今晚还做噩梦,他们便要砍了师父的头!呜呜呜!”
“这……这可真是……”百姓们纷纷叹气,敢怒不敢言。
而从这天起,余杭的各大佛寺的主持都被女帝请去说法,而最后都因为不肯为女帝做法会而被抓了起来。
到了第五日,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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