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几天苦药是免不了的。”
张颐声色不动:“他治军无方,混入奸细都不自知,这笔账算不到我头上。”
“昨儿旁晚军士在岔道上找到大人的马车,被杀的车夫,文太傅以为大人凶多吉少,情急之下亲自带人去找,可真真实实是担心大人的安危呐。”沈叔伦当和事儿佬惯了,难免说句维护文季瑶的话。
“哼,”张颐指着自己一身拖泥带水的衣裳,“是恩是怨等见了文老儿再说,大人先把鱼虾的钱给了,再给卑职打顿秋风,一向衣冠楚楚惯了,实难忍受这番邋遢。”
沈叔伦生生把大笑憋回肠子里,面颊抽着道:“这个容易。沈某早为大人准备一切衣物用度,丫鬟仆人,都安置在城南的宅子里,马上送大人过去。”
“那就多谢沈大人了。”张颐亦不推迟,大模大样地端坐等人来服侍。
沈叔伦陪着他道:“不曾听说青敏习武,不知是如何从歹人手下脱身的?”
张颐伸出污兮兮的手:“一锭银子拿来,妙计教给你。”
“够不够?”沈叔伦贼三奸四地笑道,从袖中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到他面前。
张颐毫不客气地拢了,“来人一行五人,虽然自称是文季瑶派去的,却连匹马车都没驾,这难道不可疑?”
文季瑶听闻不禁佩服道:“是了。文夫人一气给他生了五位千金,文太傅这人最厌烦‘五’这个数,决计不会派五个人去迎你。再者他体贴心细,知你长途跋涉疲累,必定叫人带上舒适宽阔的马车去换下你的轻便马车。青敏真机智人也。”
文季瑶一早听到下人来报,说张颐虎口逃生,已经安然无恙住进张宅,大喜,觉得头没那么沉了,腿脚也有劲了,立刻叫人服侍穿带好纱帽圆领,坐轿子前往张宅。
张颐刚洗了澡换上干净袍子,正欲闭目养神片刻,听人禀告说文季瑶来了,冷着脸坐在正厅,见人进来,也不起身迎客。
文季瑶自个儿找个椅子坐了,恼也不恼,哑着喉咙道:“青敏,别来无恙啊?”
张颐两个鼻孔里冒着怒气:“文季瑶,你与我到底多深的仇怨,断我前程就算了,还非拉我到这不长命的地方,你,你干脆给阎王爷烧份文书,让他收了我岂不痛快。”
“青敏错了。循州这个地方地处高原,穹顶开阔,物产是贫瘠了点儿,可活到□□十岁的、甚至百岁的老人比比皆是,哪来的不长命这一说啊?可见寿夭无定,习而安之。你看我,一把老骨头越活越硬朗......再说,圣上若不是有意扶持南循王爷,又怎能轻易相信我的参奏......”文季瑶说的吐沫横飞,一口满是为张颐着想的苦心衷腑。
“文季瑶,你和圣上这些把戏,是当今太子看不懂还是群臣看不懂?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这样做,只会另太子愈加不安,必欲除掉南循王爷而后快,唉,甚至逼急了,太子手下的人一致要他逼宫提前登基,太子该如何定夺,这,这也是将万岁置于不安的地步啊。”张颐激愤道。
“青敏担心的不无道理。三年前下诏书废太子前夜,陛下想到一件事,担忧他会重蹈隋文帝覆辙,在下来循州之前,陛下特意提起,你说,一个人有了忧患,他会眼睁睁看着它,任它发展下去吗?”文季瑶讳莫如深地道。
张颐思忖:难道皇帝前阵子忽然召临江王刘伩回京,又委以兵权,难道是为了制衡太子舅父郭荣的兵马,以防不测。
“南循王当日若有一分的成器,陛下又何须废嫡立贤。”他怒气全无,一味叹息道。
文季瑶不住地摇头:“老套的旧事提起无益,既来之,则安之,有空想想正经差事罢。”
“丑话说在前头,在下只是于农田水利上有所心得,若委我其他差事,只有点卯领饷的本事。”张颐性急道。
二人聊扯半晌,出了宅子,一路向西,见一山岭横亘眼前,蜿蜒如巨龙一般,行到跟前,有泉水淙淙流淌,从石头缝中涓涓而出,热天摸一把仍觉得冰冷刺骨。
张颐审视两山夹谷底部的平整下洼处,见那里干燥而不积水,甚觉奇怪,便问:“那里出来一条条山泉最终都流到何处?”
“我也不知。”文季瑶摇头,“下去仔细瞧瞧?”
到了底部,张颐顺手掬起一把土来,土质松干发红,一看就不肥沃,往下扒拉扒拉,渐渐露出坚硬的岩石,他拢眉道:“这种土质即便犁为耕地,粮食收成恐也不及北方平原三分之一。”
“可有改进之法?”文季瑶道。
张颐面露难色:“成效不大。”
吕澈听说张颐的事儿,风火报告与刘挚,他听了只笑笑道:“芝仪,文大人费尽手段把他诳来,大抵是期望他重现早年在闽浙山区开梯田的壮举,为本王建造一个仓廪实的循州城。”
“文大人一直对王爷忠心有加,认为这天下合该是紫端你的,纵使你做了王爷,他也把你当成一地之王来扶持。”吕澈道。
“芝仪这么说是本王让他失望了?”刘挚一挑浓眉。
吕澈粉面微恸:“我若是早早离开王爷就好了。何至于让王爷被天下人指责,以至于失了太子之位。”
“芝仪,没有你不顾名声护本王周全,挚性命尚且难保,还谈何太子之位。此话不要再提。”
刘挚今日新穿一双火纹云纹南疆式样皂靴,起身走到吕澈面前,道:“择日替本王送只活雁到沈府去,告之陛下那边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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