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比较容易?
“刚才逗你的,你别生气!”
又是这句话,逗你的。她索性岔开话题,“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从我窗口走过。”
“什么时候?”
她想了下,“差不多半小时前。”
林以南放下了心,“没事,那是我。”
“你又去了?”
他点点头,“没被发现。”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史记掩嘴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擦擦脸颊,咕哝了一句,“困了。”
看看时间,将近两点,“去睡吧,明天再说。”
本以为无儿无女的老周去了就去了,倒不曾想村民们竟自发地为他办了各个祭奠仪式。
史记看着满目疮痍的老宅,一时感慨万千。前几天过来时,这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烧焦的椽子、倒塌的梁柱,以及破碎的灰色瓦片,生活在这里的老先生早已无影无踪。
她给小灵通打了个电话,“你家里没事了吧?”
小灵通听起来心情还不错,“虚惊一场,你那里呢?”
“今天是老周的五七,村里人在老宅这里给他办仪式。”
小灵通沉默了片刻,浅浅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有梦想就去追吧,丫头。”
“我明天回家。”
“不追了?”
“……”她不就多看人家两眼,怎么就?史记干咳了两声,“追风啊。我得回去见大师父。不过,”她看了看四周,接着道,“这地方有点古怪,过几天我再回来。”
史记走回老师队伍,站定在林以南身侧,众人等着给老周行礼。
“你先前知道?”
林以南摇摇头,示意她暂时别说话。周围聚集着大大小小全村人,他心里不踏实。这绝对不是临时安排的祭奠。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几乎全员到齐,而且祭品丰盛,显而易见早已准备多时。那,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他们?若不是张老师一大早无意间撞见,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被考虑在内?没有学生提前请假,是怕他们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几个年长的阿婆声嘶力竭地哭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大概是在惋惜老周去得太早,过得太苦。整个仪式耗了近三个小时,几位老师被安排去书记家吃饭,其余村民则回了祠堂。
“我们干脆回学校吃吧?”体育老师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席上觉得十分不安。书记和他夫人摆完菜,也去了祠堂。“主人家不在,吃饭都不自在。”
“吃吧,别浪费一桌菜。”史记宽慰道。
不管如何,支教的工作肯定是要继续的,不是这些老师也会有别的爱心人士前来。史记在临走之前考虑了许久,认为有必要将这里的一部分情况和他们做个说明。是留是走,决定权不应该掌握在他人手里。
她又接着道,“大家快吃,吃完回学校咱们大伙儿商量个事儿。”
林以南闻言转头看向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短暂假期的校园陷入了无声的寂静,几位老师齐齐聚在林以南宿舍内,神色好奇。
这几天的相处,史记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几位老师的来历,都是今年新来的,对这里所知甚少,且涉世未深。她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这里曾经发生过支教老师失踪的传言,也确认过了确有此事。再加上村里近期对众人的态度不善,恐有其他事情发生。她想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出乎意料的是,张老师说,“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啊。那几个失踪的是自己进山乱走才不见的。”
其余几位点点头,纷纷表示他们都知情。
“村民们态度不好,那是因为林以南先前冒犯了人家。现在不是时过境迁了吗?”张老师又补充道。
几个人互相看看,一副她小题大做的样子。“我们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说到最后,史记显然成了一个胆小怕事又自私自利的人。她看了看就剩她和林以南的房间,郁闷不已,“倒真成多管闲事了。”
林以南关上门,折回时手上抓了颗糖,“你做的对。”
史记看着那颗大白兔奶糖,“这是奖励?”
见他点点头,她接过塞进嘴里,郑重地说:“一颗太少了。”
嘴里满满的奶香,她心情好了许多,“昨夜有什么发现吗?”
“孝宫村晚上一过八点你见过有人点灯吗?”
史记咬着奶糖摇头。
“昨晚我听见有人又在拖东西,就跟了出去。奇怪的是,往常一片漆黑的村子,家家户户门口都亮着一盏红色的纸灯笼,灯笼里点着一支白蜡烛。”
“红灯笼,白蜡烛?”她忍不住摸摸胳膊,上面似乎汗毛直立。
“等等,你说红灯笼,白蜡烛?”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红灯笼……白蜡烛……红”
喃喃自语了好几分钟后,她猛地抬头,黑眸闪着兴奋的光芒,“这是祭祀!”
“如果真如你所说……”
史记肯定地点点头,“不会错的,有个孩子和我说过。”
她停了几秒,理了理思绪,接着道,“两年前,不,三年前,我第一次来这里当支教的时候,有个孩子和我关系特别好。他说,他特别喜欢我,觉得我是个好老师,帮了他很多。他说那段时间让我晚上不要随便出门,如果不小心看到红灯笼就要赶紧回宿舍。”
“三年前?”
“对!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说这是祭祀,不吉利。然后就不肯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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