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一刻不成,那么就一刻没有放松的余地。
南王在事成前忘乎所以了,所以他陷入了皇帝的算计,最终功败垂成。
无花在弑母后如释重负,结果他被提前一步算到他行动的季闲珺挡在前身,寸步移动不得。
若没有之前的侥幸,若没有之后过早的放松警惕,察觉到情况不对……
他其实还有逃跑的希望!
可现在一切都是妄谈。
无花可能也终于发现眼下处境对自己极为不利,他因此也放弃最后的挣扎,坦然直视季闲珺的双眼,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他问的理所应当,自觉已经是俘虏合该由胜者处理,却见季闲珺露出一副惊奇的表情,仿佛他在说何等不可思议的事。
“处置?”季闲珺:“我为什么要处置你?”他说到这里忍俊不禁,“我倒是谢谢你们,为我领路,为我破除机关,嗯,我都该向你们道谢才对。”
无花抽抽嘴角,灰心的摇摇头:“我们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你做嫁衣裳,早知如此悔归来。这声谢,我当不起,也不认为你是真心实意道谢。”
季闲珺弯眸笑道:“多心了,我确实应该谢谢你。”
“……谢什么?”无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照目前的情况下来,季闲珺明显比自己多知道不少东西,尤其是他那个怎么查也查不出来的身世,更为他增添许多神秘的色彩。
季闲珺在外人面前一向表现的无所不知,但说他装模作样也好,说他故作神秘也罢,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虽然他“知道”的有点儿多。
面对无花的好奇心,季闲珺坦然一笑,“你们找宋家令为的是九鼎,我找你们,为的却是别的,但总是殊途同归。”
无花紧紧皱起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闲珺欣然笑道:“不知道拿你,能不能从天湖大师手里换来少林易筋经。”
无花大惊之下脱口而出。
“你要易筋经做什么……”话音出口,脑筋转动,他立时倒抽口冷气,“易筋经上也留有宝藏所在的位置?”
季闲珺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罗刹牌,叶孤城的剑,少林易筋经……”他缓缓把一个个必要东西的名称叫出来,说道最后,无花的脸色已经麻木,所以他才收尾了最后一句,“这些东西可都是必要的。”
无花惨淡道:“你准备全拿到手吗。”
事到如今,他分明已经看出这是一个局,通过他,通过石观音,通过许许多多聚集到长安城里的人的手将一个绝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变成现实。
而他们在无知无觉下做起季闲珺的帮手。
可恨他自己居然一无所觉!
无花看向季闲珺安静的面庞,丰神俊逸,是难得的青年隽才,但自己七绝妙僧的名头却止步到他身上。
有这样一个多智近妖的人在,这天下还能落入何人之手?
一时之间,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多少雄心壮志,多少fēng_liú人物还看今朝的幻想,统统付诸流水,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空了一样。
季闲珺摇摇头,不意外他的变化。
过去许多和他为敌为友的人,不知不觉都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
换做当年的他,还会用比较文雅的词周全他们的脸面,但是要现在的他给出一句评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再无其他了。
无花若是知道这个评价,恐怕会当场气绝,太欺负人了,可季闲珺还不觉得,他甚至认为自己还很善良,帮助对方认清自己,从此能不再瞎走弯路。
季闲珺甩甩袖,转身走人,左右宋家令所在已经知晓,无花也逃不出他的掌心,自己还有其他热闹要看,不能让对方久等了。
不过他在走之前遗留下一句话,他道:“人活在世,争的是权与利,玩的是酒色财气,你既然已经是死人,不妨为自己想象,你争名夺利为的是什么,一副心脏不再跳动的躯体,夺得名利之后又往何处去使。做人还是做鬼,若是没有一点儿前瞻性,那你活该失败。”
话糙理不糙,无花居然真的盘坐着思考起来,反正作为鬼,他已经失去活人的大多乐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没有多大影响。
至于季闲珺,他离开之后直奔“楼上”,但考虑到自己浪费不少时间,琢磨自己哪怕感到也只能赶个结尾。
唔,有点儿遗憾。
不能看戏,人生少掉多少乐趣,没法演戏,人生简直了无生趣。
不知是哪个戏j-i,ng说的,但季闲珺深以为然。
距离乾元宫不远的太和殿内,正在上演一出旷古绝伦的大戏。
季闲珺遗憾自己没有看见,但其他几个为老不尊的却蹲在场子里等铜锣敲响的那一刻,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就差磕个瓜子了。
王怜花忍无可忍的扭头低吼:“严肃点儿!”
真摸出一把瓜子的玉罗刹白他一眼。
“本座看本座儿子呢,看阿雪长的多好,多看两眼能吃一大碗饭。”
王怜花也是奇了,这货到底是儿子控还是儿子黑,粉的和黑似的,怨不得西门吹雪提起这个爹跟没有一样。
拿儿子下饭的爹活该有不如无!
王怜花蹙眉扭脸:“你这样西门吹雪一辈子都别打算继承西方魔教。”
玉罗刹拍拍手,拍掉一地瓜子皮,独留掌心一把瓜仁被他捻起来一粒一粒放到嘴里。
“本座还年轻,早晚有办法让本座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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