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青是西门吹雪最好的磨刀石,恰恰因为她看的清,看的透,也有那份成全的心胸。
这是一个在各种方面都不逊色于西门吹雪的女子。
她差就只差在…………哎呦!
不好,差点儿暴露了什么。
一只手指轻轻拨动掌下并不存在的琴弦,却有切实的铮鸣响彻在天际之下。
峨眉后山。
愈发冽冽的清澈琴音中杀机毕露,而端坐在杀阵中的女子已然今非昔比。
舍弃峨眉剑法的娟秀复杂,以一种过于直白的方式使出剑招。
呈现在眼中的效果可谓破空一击,玉碎瓦全。
青空仿佛都记下了这一剑的风华,印下少女的背影。
时候已到,该下山了。
孙秀青道别师尊,走出山门,没有再和任何人告别,独自立足山巅,远眺云海。
直到如今她还感到不可思议。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特意从长安城掳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人放到一个奇特的空间里一人一剑,修习的不分日夜,等到自己能走出来,却发现身处峨眉后山。一起去长安的师兄几人早早回来,可是师傅看到自己没有一丝惊讶的样子,仿佛自己失踪一事他早就知道原因。
事情发展至此,孙秀青疑惑不解,可是长时间的隔离修行已经将她的心智磨炼的无比坚强,但当她站在山势秀丽的峨眉山巅,看向远方,一整颗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无论如何,峨眉都是她生长至今的“家”,回到家中没有游子不会安心的。
“就是可惜……刚回来,我又要离开了。”
孙秀青清秀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浅的淡漠,到达同样的境界,她比以往更理解西门吹雪的作态,如今,她也要为自己的剑道走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斩情丝!”
和下山的孙秀青气势一样凛冽的是西门吹雪之后要说的话。
他先说了走吧,之后他道:“去见叶孤城!”
无论语气神态都充满毋庸置疑的意味。
刚过来没多久的几人面面相觑,很想苦笑。
你去见,也不怕打搅叶城主的好事吗?
……不过……这么久了,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想到这里,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扇引来无数人好奇的珠帘。
珠帘是颗颗一般大小的珠子串挂到一起的,无形中的低调炫富,正是有钱人的品味,换做以往,朱珵珺闲心一大,说不定会手欠的摸上几把,不过此时此刻,他是半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叶孤城毫无隐瞒的说完南王的计划,正是因为太过详实,朱珵珺想为南王开脱都做不到……不,正因为他以皇帝的角度思考,才不会蛮横的把这些话当做大逆不道的胡言乱语。
“这、呵,这可真是……”朱珵珺踉跄几步,小腿磕到椅子上,他摇摇晃晃的坐下,神态看起来更像是倒了下去,满脸茫然,“朕,对他还不够好吗?”
叶孤城一言不发,索性朱珵珺的失态很快恢复过来,心理素质也是强大。
“叶城主请起吧,无论如何,叶城主甘愿自毁名声向朕示警,朕就心领这份情。”
由于朱珵珺刚刚心神大乱,现在只是表面恢复过来,所以没发现他这样说后,叶孤城身体僵了一僵。
朱珵珺的夸赞他其实没想到,他来此不过是想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和皇帝接触。
但是他没想到,季闲珺却是想到的,所以他才能担保的那么大方。
他是帝王,朱珵珺或许不算成熟,但也是一国之君,所以季闲珺抓握他的心思,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简单。
在季闲珺眼中,投诚不算是问题,关键是在投诚之后,叫皇帝愿意浪费口舌,保你一保。
现在看来,他做的很成功,成功到把叶孤城惊到了。
没想到会这样顺利。
朱珵珺一手支着额头,叫大太监进来,大太监手里拿着叶孤城的宝剑,他拿起来后拔剑一看,沉重的心情在看见剑身如水般清莹的光芒时居然轻松不少,他收剑回鞘扔给叶孤城,神情怅然。
“我本打算用这剑在你这里,给南王卖个人情,毕竟金子,银子,我总是不缺的。”
可是天家最缺的东西,他却是世间最贫穷的那个。
小心翼翼护着,都护不下来。
“……就好像一个人独饮的酒……”
季闲珺仿佛知道朱珵珺心中所想,呢喃自语道:“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朱珵珺不知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如此明白自己的感受,他由此错过认识一位知己的机会,但他却借此收拾好心情,重新冷静下来后,漆黑的眼瞳中一瞬闪过极其危险的光华。
“他想决斗,朕便允了,朕其实也想看看,这江湖究竟能不能乱到朕的玉座之前。”
压抑着冰冷杀机的语句,字里行间全不是为南王所知的讥讽。
叶孤城自始至终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君主,尤其在看到他展露出帝王霸气的一面时,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就不为众人所知了。
接下来为了不引起南王的怀疑,朱珵珺很快把赶出去的众人叫回来,其他人一看叶孤城手中拿着之前拍下的宝剑,一时全用了然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而在朱珵珺嘴边发现浅浅笑意时,更是不免猜测定然是叶孤城将这位祖宗哄的很好的缘故。
没办法,谁让他们这位陛下最喜欢各种有风骨,有传说的大侠呢?
南王在看见朱珵珺带笑叫人送叶孤城出去,一副相见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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