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丈夫来,若非他执意出征,最终死在了战场上,她怎么会被吓得早产,导致阿德先天不足,只能低娶邓氏,弄来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亲戚。
倪氏心头乱绪纷飞,不禁泪从中来,抱着三娘狠哭了一通,半响才恨声道,“大娘和六娘那你不必理会,她们姐妹俩油嘴滑舌,惯会撒娇弄痴,没个正形成何体统!戏台上的猴儿谁不喜欢,也就是看个乐子。阿春可不要学她们,世家贤媛理当端庄贤淑,贞静婉柔。”
三娘觉倪氏所言太过,一时又说不出辩驳之词。
“如今看着你是没大娘她们讨人欢喜,但那都是暂时的。曲高和寡,难道还要你自降身份去俯就他们,这是哪门子道理,不是你不好,是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在乎他们的眼光,等你大鹏展翅翱翔于天,他们就会仰视你,后悔曾经错待你。届时你再看看谁比谁更受人欢迎尊敬。”倪氏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如何会不知她游离与聚会之外,倪氏觉得这很正常,夏虫不可语冰,一群小姑娘岂能跟得上三娘的节奏,何况只有庸者不招嫉妒,这才是三娘被排挤的重要原因。等三娘到了一个她们仰望不及的高度,嫉妒就会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敬畏。
自从长房归来,倪氏冷眼看着,三娘到底年幼心志不坚易受影响,倪氏心焦不已,一边盼大房三房早点离开,一边勒令三娘远离李氏姐妹,只是崔氏从中作梗,铁了心要撮合,没把倪氏愁坏了。倪氏不怀疑崔氏对三娘的疼爱,可两人对三娘的期盼完全不同。
对一般世家女而言,光会学问的确不妥,但是她孙女要做的可不是一般世家女,前阵子丁香将她对三娘的担心告之倪氏,倪氏不以为然,知道孙女有如此决心,倪氏只有欢喜的。
成国大长公主一系越是红火,倪氏这心越不平,苍天何其不公!卑者日贵,尊者日卑,乱了这乾坤之道。三娘展现出来的天资对她而言犹如沙漠中的绿洲,黑夜中的光明。三娘天资卓越,难得自己也刻苦用功,倪氏费尽心思为她延请了名师,先生亦对她赞不绝口。倪氏越发笃定三娘日后必成大器,届时不擅交际又如何,有的是人来奉承她,那些小缺点瑕不掩瑜。如李家那位女先贤,也是不理俗务只一心向学,所嫁夫君亦是好学之辈,夫妻二人一同钻研,终成大就,美名流传至今,倒是那些德言工容样样齐全的女子,如今谁还记得。
李曦是出色,但也在正常范围内,如她这般的,名门世家中不多但也不会是凤毛麟角,将来也就如此了。倪氏自己过得不如成国大长公主,就存了让三娘压李曦一头的心思,日后三娘过得比李曦好,她这心也就甘了。
倪氏见丁香虽是全心为三娘考虑,但是到底见识有限,目光只盯着眼前那点利益,恐其耽搁了三娘,便以念丁香一家劳苦功高为由,放为良民又赐其良田美宅。
做人奴婢律比畜产,可随意买卖,即使打死了民不告官不究半点波澜都起不来,便是被告了也可用金赎之。李家倒是积善之家,奴婢不至于过得战战兢兢,衣食住行也远胜于一般平民,但是出去了就是良民,有奶了三娘一场的渊源,也没人会轻易滋扰,又有丰厚田宅衣食无忧,完全能过上奴仆环绕的生活,丁香一家完全可以说是脱胎重生了。丁香一家自是对倪氏千恩万谢,其他人见状,伺候的更是尽心尽力。
如崔氏虽可惜三娘缺了得力臂膀,但丁家是倪氏陪嫁,倪氏如此厚待于情于理都是善举,也不曾说什么。
三娘渐渐止了泪,靠在倪氏怀里若有所思。
倪氏心怀安慰,又道,“咱们阿春是有大造化的,如今你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必为其他事分心,你不想学武技不好和你曾大母直言,你就告诉大母,万事有大母为你打理。”
三娘咬了咬唇,细声道,“我不想学武技,我走得腿酸。”
倪氏顿时心疼了,一边一叠声开始唤人准备推拿药浴,一边恨声道,“整日里学那粗鄙技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出身不成,还要拉上别人不走正途简直可恶至极。”倪氏支持男子文武双全,至于女子,骑射尚可接受,舞刀弄枪何其不雅,偏李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直作孽!
“大母待会儿便说与你曾大母,定不令你受苦。”倪氏保证。
关雎院里又是药浴又是推拿的,药味儿传的院外三丈都能闻到,自然李昭也得了消息,待一细问,得到三娘腿酸的答案。
李昭登时不好意思起来,好心办坏事的感觉实在尬尴的很,她哪想到三娘娇弱至此。那真的是走十分钟休息半个小时,一共就走了两次啊!!!
“阿禾,阿爹是不是送了些消肿祛瘀的药来,取了我送到三姐那里。”三娘大概不缺药,不过这也是自己的心意,李昭又道,“派人去和阿姐说声,就说东西我都备下了,马上去寻她。恩,再问下二姐、四姐、五姐,要不要一同去?”
李曦前来正遇上取药回来的阿禾,一看那盒子便问,“是阿昭自己提的?”
阿禾眉眼含笑道,“六娘子命我取来。”小娘子这么点大就懂事,她如何不欢喜,忽然敛了笑,“六娘子许是自责,不甚开怀。”
李曦一叹,二房独苗有丁点纰漏,倪氏就要大惊小怪,说不得还会惊动崔氏。遂李曦轻易不肯沾手,便是劝也只会在不易出差池的地方,练武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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