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手中的纸张,再过几日,他便要重新回到书院了,这墨家的长子去的早,他们这些庶子孰轻孰重大家也是看在眼中的,宋白也对商户不感兴趣,若是墨老爷今后无子嗣,这墨家大概便会传到墨瞿手中,余氏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能靠的,只有这个儿子了。
宋白对余氏的感情并未有多深,但她却与墨桦有着千丝万缕斩不断的联系,如何能将这个妇人置之不顾?
“还有这本,这本,”成进又递了几本书给宋白,“公子可以都看一下,莫把功课落下了。”
宋白点头,他坐在庭院中,小口的喝着杯中的茶,翻阅着手中的书本。
“兄长。”
有人在唤他,这府中,除了墨瞿,谁还会叫他兄长,墨瞿的声音有些清冽,还算是好听,宋白抬头,对他说:“原来是墨瞿来了。”
他让成进又倒了一杯茶:“弟弟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坐。”
宋白也不知道,这人为何来找他,他们两房关系不好,私下很少有走动的,今日墨瞿主动来拜访他,是打的什么心思,他也不清楚,难道真的要和他上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
墨瞿站在院子的门口,听到宋白在叫他过去,停顿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坐在了宋白的对面,墨瞿平日在书院中一直都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嘴角总是挂着笑,可是宋白却清楚的很,他其实是不怎么爱笑的,正如他现在这样,面无表情,虽说墨瞿长的十分的好看,但不笑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很y-in冷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弟弟,宋白心中也很是不舒服,他的弟弟长龚可是和眼前这人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种极端,造孽啊造孽,他在心中感慨道。
墨瞿坐下的十分自然,就像是经常来这里的常客一般,他抬头看着宋白,眼前这人唇红齿白,气色好了许多。
宋白笑着问他:“弟弟今日来可是有事。”
“无事,便是来看看哥哥好利索没有。”墨瞿的这句话可是大实话,他虽说巴不得宋白那日淹死了,可终归还是个少年,心思没有那么的险恶,对那日自己的作为和想法还是有些愧疚的,便想来还是看一看,脑海中也是回荡着宋白对他那淡淡的一笑,虽只是一瞥,却在他脑中回荡了许久,他想着,大概是自己心中过意不去,才一直挂念着,今日看来,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多谢弟弟的关心了。”
墨瞿的目光落在了宋白手中的书上:“兄长可是在温习功课?”他一挑眉,也难怪墨瞿这般的吃惊,的确,墨桦是不爱看书的,和少年时的宋白还真有点像,不过宋白的脑袋瓜可比墨桦灵光许多,大概都是被余氏给惯出来的。
宋白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唔······你兄长我大概是要醒悟了。”
“我好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便要回书院了。”
墨瞿点点头:“兄长不在的日子里,同窗们很是想念你。”
这回轮到宋白吃惊了,眼前这人,说这话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如何做到的?真是虚伪的兄弟情谊啊!
墨桦在书院中的人缘一般,少了他大概也没人会想起来,何来的同窗们?
看见眼前的人面色不改,宋白忽然觉得有一点点好笑,咳嗽两声:“我也是,很想他们啊~”
他刻意的将他们二字加重,低头喝了口茶水,墨瞿也觉得有点尴尬,耳根子红了起来,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他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
“那兄长是否有不懂的地方,墨瞿可以帮兄长看看。”
今日的墨瞿,可是热情的过头了些,当真是像个好弟弟。
宋白便将手中的书推了出去,便如他所愿,他用手随意的指着一个地方:“那弟弟可否替为兄看看这里,我不是很懂呢。”他皱眉,装作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墨瞿的眼中,映入的便是一根圆润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泛着淡淡的红色,手指削瘦,骨节分明,很是好看,他的目光在宋白的手指上面停留了一刻,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二人此番,可真的是十分的和谐,连成进都有些吃惊,这两个公子是如何熟络了起来?两人一直都是泛泛之交,平常见面也就是象征性的点个头,打声招呼,今日是他在做梦还是怎么的,这三公子居然在与他家主子讨lùn_gōng课,他在心中叹道:“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呀!”宋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弟弟真是聪慧不已啊!我可是清楚了不少。”
墨瞿的嘴角噙着笑,比来时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若是哥哥有不会的地方,也可以来问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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