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冷笑一声,手在那花上一挥,跃动的浮光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消散了,那盆散发着生机的盆栽,瞬时在r_ou_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的枯萎,枯叶掉了一地,落在了那杜鹃旁边:“本就是假的,毁了便毁了,没什么可惜的。”
“你是想要真的吗?”
盛沅的手撩开垂着的幔帐,眼睛看着他,宋白垂着眼擦拭着双手,没有回答,盛沅慢慢的走了过去,从他手上夺过帕子,不容人拒绝的抓着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给他擦拭,脸上写满了认真之意。
宋白也未动作,就静静的看着他给自己擦手。
最后他擦完了,一手拉着宋白的手,一手随意的将那帕子丢在了水盆中,淡淡的吩咐道:“拿走。”盛沅的扫了一眼那枯萎的盆栽,状况的确不算是很好,他问道:“你不喜欢?”
宋白挑眉,甚是好笑的看着他。
“你要是想要真的花,我每天派人去外面挖回来。”
宋白笑道:“挖回来又如何,朝生夕死,别作践了。”
“那你要怎样?”盛沅叹了一口气,“要怎样,才会让你开心?”
他伸手,想将宋白搂入怀中,但被人轻轻挡住了,宋白抵着他的胸膛,眼中含笑的看着他:“我怎样才会开心,殿下不是心知肚明吗?”
“鸟儿在樊笼中高歌,也只能是悲歌。”
盛沅的脸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奈何眼前的人笑靥如花,直直的看着他。
他走到窗前,慢慢的捻起一片枯黄的叶子,在指尖把玩:“南荒的外面,有很多比这更美的花,殿下,你说对不对。”
拜月拿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着,二人无声的对视着,她仿佛可以听见殿下拳头捏住,骨骼发出的嘎吱声,那是殿下发怒的前兆。
未想到盛沅竟是没有发火,最后甚至还从嘴边勾出一个笑容,僵硬的很:“小花······你想要外面的花,我给你带回来,就好了。”
宋白见他装傻,用一种甚至悲伤的眼光看着他:“盛沅,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放我走吧。”
“不可能!”盛沅的眼睛徒然瞪大,声音提高了一倍,在宋白挑明的那一瞬,他脸上的怒意终是没有遮掩,漫上了上来,开始掩藏的不悦,此时全都爆发出来了,宋白隐忍了多日,再一次向他挑明了,盛沅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这来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我不可能放你离开!”
他这些日子对宋白,可谓是耗尽了心意,放低了姿态,他说什么不能,他便不做什么,他没有强迫他,也没有逼迫他,温柔相待,甚至是取悦他,但宋白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变过,他以为宋白心软,他捂个一段时间,不相信捂不化,但那天一天还没来,宋白却再一次声明他想要要离开南荒了,难道对于他来说,呆在这里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盛沅惊觉刚才自己是不是太凶狠了一点,于是将自己的声音又降了下来,温柔的对他道:“乖,你先不要走好不好,就当是陪陪我,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盛沅,我们不可能永远这么耗下去。”
盛沅听了他的话,眼眶突然就红了,他声音带了丝颤抖:“可若是我不这样,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他吸了一口气,笑道:“若是会这样,耗着也无妨,我就不信了,你不会回心转意。”
宋白心中苦笑着:“你知道,我们是回不去了。
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手捏着衣角,反复揉捏。
盛沅还想说些什么,鄀七刚好进来,他静静的站在盛沅的后面,叫了一声:“殿下。”
盛沅回过头去:“何事?”
他上前,贴近盛沅,把手放在他的耳边,与他耳语,鄀七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盛沅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小花,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晚点过来看你。”
宋白微微侧头,只听见衣袍摩挲的声音和离去的脚步声,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走的这样急,他舒了一口气,还好,终于走了。
他吩咐拜月道:“你去把这盆花搬下去,放在这里碍眼。”
拜月将东西放下,低声说了句:“是。”
他打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美丽的花草树木,布置的别具用心,上面笼罩着一层跳跃的浮光,在少许的阳光下闪着光,那处花儿开的娇艳,却没有蝴蝶蜜蜂来采摘,宋白摇摇头,又将窗户关上了。
明明不属于这里,何苦要强求。
他又回到了芳华殿中,只不过这次回来的除了他,还有阿宝,大概是他这些时日表现的太过乖巧了,盛沅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说想要阿宝回来,盛沅还真的把人给了他。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带着阿宝跑了吗?他低低笑出声,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阿宝正躺在花圃里面,黄色的身子缩成了一个球,在软乎乎的草垛里面打着盹,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是惬意。
忽然,上方的亮光被人给挡住了,阿宝的眉毛耸了耸,有些不适,最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鄀七露出一个笑容:“原来你在这里。”
见到来人是鄀七,阿宝高兴的翻了个身,从草垛中坐爬了起来,鄀七挠挠他的脖颈r_ou_,笑了一下,将狐狸身给提了起来,抱在怀里。
他慢慢的道:“前些日子去外面办事,你不是说你喜欢凡界的桂花酥吗?我去给你买了几包,趁着现在有空当,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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