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有这种特质,好像世界上的事没有他们不能的、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江晓媛忽然无比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祁连说话非常算数,三十分钟之后真的到了,还夹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还没坐下,他先难得地正色说:“蒋博这个人的背景比较复杂,你确定一定要跟他搅在一起吗?可以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江晓媛:“……啊?”
祁连把牛皮纸袋打开在她面前,示意她慢慢看,几张照片先跳了出来,江晓媛一翻开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何方妖孽!
照片上的人还是个少年,脸上带着无法用人类语言描述的烟熏妆,把五官都遮住了,几乎可以去参加世界非主流锦标赛。
背景是一个黑布隆冬的地方,可能是某个不大正当的娱乐场所,黑洞洞的沙发像一张张开的大嘴,要把上面的人都吞下去。
有一张照片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夜店女从后面抱着那少年,喂他酒喝,还有几张是少年往镜头上喷云吐雾的模样,他的表情迷醉,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总觉得他抽得可能不是普通的烟。
江晓媛:“……这是蒋博?”
祁连:“是,我稍微查了查他,他少年时代在学校里劣迹斑斑,高中被学校劝退,转学去了私立学校,也没读完,后来因为大量服用安眠药进过一次医院,后来休学两年,在安定医院度过。疑似有吸毒史……这一点还没证实。”
江晓媛:“这个我不信,他不吸毒,连烟都戒了。”
祁连的眉间轻轻地挑起来,这让他身上那种斯文气稀薄了起来,看起来有一点危险气息。
祁连:“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蒋博有洁癖,”江晓媛说,“还有,吃一次安眠药就被送到安定医院是怎么回事?”
祁连:“这是他监护人的决定。”
江晓媛一愣。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祁连正色下来,把文件袋整个打开,从里面翻出另一张照片来,“这个人你见过,就是那天开粉色轿车跟踪你的人。”
照片上的女人比那天江晓媛见过的年轻不少,容貌姣好,装扮艳丽,只是神色里有种让人特别毛骨悚然的东西。
江晓媛:“蒋博他妈。”
“范筱筱,”祁连说,“早年是靠开私矿发家的,蒋博的养母。”
江晓媛愕然:“养?”
“范筱筱三十六岁的时候领养了十三岁的蒋博,不到一年离婚,自己带着个十四岁的半大小伙子过,”祁连看了江晓媛一眼,“有些事我不方便说太清楚,你明白吗?”
江晓媛先是迷茫不解,随后她敏锐地从祁连的表情里读出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大了。
“这位范女士不喜欢蒋博与任何异性走得太近,逼他辞职据说也是因为这行接触的都是女人的缘故,”祁连把声音放得轻缓了些,好像怕吓着江晓媛一样,“你现在明白她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跟踪你了?”
江晓媛的手指无意地捻着纸页边角,连日以来独自筹备工作室、准备出国的疲惫秋后算账似的向她反扑过来,蒋博的形象在她的印象里模糊了又重新清晰,她想起他帽檐下被汗水浸湿也不肯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伤口与阴郁的眼神,想起那匆匆行走在楼道间,仿佛快要飞起来的背影。
“我个人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其他的方向,”祁连说,“以你现在的能力,挂靠在任何一家工作室下都会很受欢迎,你先学几年工作室运营的经验,积攒一些人脉,将来不也少走弯路吗?”
江晓媛还是沉默不语。
祁连对着她的表情端详了片刻,预感自己的苦口婆心恐怕要白瞎。
他知道自己听起来有些冷漠,但他又不认识什么蒋博,偶尔擦肩而过,印象里那就是个一副债主表情、满身脂粉味的傲慢弱鸡,祁连亲眼看着江晓媛努力了这么久,并为之动容,一点也不想看着她的心血付诸东流。
那天江晓媛对蒋博说的话有失偏颇,有时候流出的心血并不只有事主一个人知道。
祁连:“哪怕你老板自己人很好,或许真的是浪子回头,还有他那神经病养母呢?沾上她,你麻不麻烦?”
江晓媛:“当年你直接往许靖阳银行卡里打点钱也不是出不起,沾上我们这些没完没了的黑户满世界堵窟窿,你麻烦吗?”
祁连:“……”
江晓媛:“那时候还没开始严打,好多传销的特别猖狂,警察都不怕,你去捞陈总的时候,不怕自己惹麻烦吗?”
祁连:“……这种黑历史也有脸倒给别人听,陈方舟可真心大。”
“一个人死没死成,在精神病院一住住两年,现在能混成这幅人模狗样得多不容易,”江晓媛低声说,“蒋老板都快成我人生偶像了。”
祁连:“……”
早知道倒黑历史也能博取同情心和崇拜之情,他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
第47章
“是这里吗?”祁连问。
“好像过了,得从后面绕回去。”江晓媛低头看了一眼导航,又说,“算了,你车不好进——要么你就在路口停下吧,我自己走进去。”
祁连依言把车停在路口,两人面前是一片灰头土脸的别墅区。
很多人有了钱以后,都喜欢在郊区置办一栋小别墅,跟一帮不靠谱的土豪当邻居,世间土豪千奇百怪,大雅大俗的都有,因此住一段时间大家就会发现,什么“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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