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时而如坠冰窖,胸口气闷得很,好像一条搁浅的鱼,气都喘不上来。
突然额间一片清凉,把叶宁从浑身燥热中解救了出来,叶宁仿佛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终于找到一片绿洲,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睡的安稳。
顾清瑜看着叶宁终于舒展的眉头,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不过走了几天,她就受了这么大的磨难,顾清瑜没看到她背后的伤痕,也能猜出她伤的到底有多重。
想想刚才换下来的一块块沾满血的纱布,她那么瘦小,怎么能收这么重的刑,流了这么多的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顾清瑜眼睛里有些发红,甚至想所有伤害她的人就此正法了。
顾清瑜心疼地拨了拨叶宁的头发,露出一张粉白小脸,长长的睫毛无力的垂着,嘴唇也有些发白,眉心微微地蹙着,似乎难以舒缓背后的疼痛。
叶明华把这些都看在眼里,顾清瑜对待叶宁态度熟稔,绝不会是无意发现有婚约。
叶明华看了看天色,上前说道:“侯爷,天色不早了,府里备下了晚膳,请侯爷移驾。”
顾清瑜明白叶明华的意思,虽说两人已有婚约,可毕竟还未成婚,天色渐晚,留在叶宁的房里确实不合适。
顾清瑜对叶明华舒臂一礼:“叶大人,您是我未来岳父,不必客气,用晚膳就不必了,明日我会再登门拜访。”
顾清瑜一脸阴寒的朝叶府门口走去,身后有个人叫住他:“侯爷!”
顾清瑜转头一看,陈殷仪站在树影暗处,身上披着一件暗色绿纹衣服。
顾清瑜眯了眯眼:“叶夫人。”
陈殷仪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叫自己叶夫人,简直是在陈殷仪的心上扎了一刀,以前他都冷淡地叫自己陈小姐,如今的叶夫人更是讽刺。
自从顾清瑜来了叶府去探望叶宁,陈殷仪就一直心神不宁,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出来见见他,虽说借着揭发叶宁的名义,可私心还是想再看看他。
顾清瑜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陈殷仪心中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斟酌着开口:“侯爷与我祖父是故交,殷仪不忍你被蒙骗,所以特来想侯爷说出实情。”
顾清瑜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陈殷仪上前几步:“侯爷,叶宁绝不是您的良配,就在您不在临淮的时候,她和别的男子出游……”
顾清瑜冷冷打断她:“是吗?和哪个男子?”
陈殷仪看他的神情似乎很生气,心中一喜:“这个没问出来,她死活都不说,侯爷,这般不知检点的女子实在难当侯夫人大任……”
“住口!我的夫人如何还轮不到外人来评说,叶夫人请回吧。”顾清瑜打断她的话,转过脸去,似乎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陈殷仪心中一片荒凉,自己为他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居然寥寥外人两个字就带过了,叶夫人,自己是如何成为这叶夫人的?难道和他无关吗?只是为了帮他除去叶明弘,可如今……自己做的一切都只是笑话吗?
顾清瑜似乎不愿多做停留,拂袖转身离开。
陈殷仪贝齿紧咬下唇,冷冷看着顾清瑜的背影,心中渐渐升腾起一阵恨意。
叶宁幽幽转醒时,已经深夜了,叶宁觉得渴的厉害,嗓子似乎火烧一般,叶宁嘶哑着喊着:“青竹,青竹!”
青竹很快从外室进来,看到叶宁醒了,显然十分惊喜:“小姐,您醒了,快喝点水,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了,我让绿枝去小厨房准备了。”
叶宁点了点头,又问道:“圣旨呢?”
青竹端过水来,一边喂叶宁一边说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拿去供在祠堂里了。”
叶宁讽刺地笑了,昨天自己还鲜血淋淋地跪在里面,今日就把给自己赐婚的圣旨供在里面,不知道列祖列宗看了做何感想。
叶宁觉得自己后背好多了,没那么痛了。问青竹道:“这赐婚圣旨有这么大的能力?他们从哪儿搜罗来的好药,后背上都不疼了。”
青竹放下水碗,在叶宁床边坐下:“他们哪儿来的好心?是侯爷来过了,让师傅去取了药水来,这才好一些。”
叶宁仰头看她:“侯爷来过了?”
青竹点了点头:“侯爷来看过您了,陪了您半天,直到傍晚,老爷来提醒,他才离开,他还问我小姐怎么会伤成这样,我如实说了,侯爷听了很不高兴,似乎准备整治她们一番呢,青竹如今只想看她们受到惩罚,为小姐出口气。”
叶宁虚弱地笑了笑,她何尝不想呢?叶老太太和自己素来有怨仇,可陈殷仪……为什么对自己怀有如此恨意,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青竹想了想,说道:“对了,侯爷说明日还会来看小姐的。”
他明日还来,叶宁心中开始期待了起来,绿枝端来了米汤,叶宁喝了一些,才感觉舒服了许多,盼着明天早点到来。
正文第二百一十章上药
叶明弘面色狰狞地看着云寒:“你说什么?无忧苑被烧了?”
云寒低头抱拳:“是属下办事不力,松懈了无忧苑的守卫,才让人混了进去,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叶明弘简直一口老血要喷在云寒的脸上:“烧的干干净净?”
云寒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一个青云瓷瓶砸了过来,叶明弘面色阴沉,自己苦心经营好几年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一炬,收集的一切情报,培养的暗卫杀手,全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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