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成亲吧,朕来拟旨为你赐婚。杨顺铮的案子早已平反,追封他为太子少保,封你的新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
杨蓁与徐显炀一听,连忙跪地谢恩。
方才对皇帝陈述案情,自是不会去提他二人在王府之中夜间幽会的事,但还是被皇帝听出端倪——私定终身的男女必定情深弥笃,怎可能不急着成婚呢?是以皇帝干脆为他们指了个就近的日子。
诚王脸上掩不住的怅然,正待起身告辞,忽见一名宦官进来报道:“回爷爷,贤妃娘娘带了大哥儿过来求见,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问问您大哥儿的周岁怎么过。”
诚王与徐显炀都是外男,不可与嫔妃碰面,闻言便一齐请辞。
皇帝却道:“不忙。”又向宦官吩咐,“叫贤妃到偏殿候着,先把大哥儿带进来吧,他叔叔也有日子没见他了。”
宦官应了下去,片刻后便引了乳娘进来,乳娘怀里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孩,婴孩头上戴着镶貂毛的虎头帽,身上穿着腥红福字团花的锦缎棉袄,白生生的脸上一对水灵灵的眼珠,满是好奇地挨个打量屋中众人。
一见到这孩子,屋中众人的神情全都软化下来,连诚王都真心笑道:“都长这么大了,皇兄当真体恤我,我可是有日子没见大哥儿了。”
说着也不等皇帝答言,便从乳母手中抱过孩子来逗弄着。
皇帝笑道:“知道你待见他,既这么喜欢孩子,怎不快些自己生一个?前年为你纳了三个妻妾,快两年了还未听见一点喜信儿呢。”
“我又不急着立世子,多等两年也无妨。”诚王信口应着,取出身上一个通体碧绿的玉蟾挂件来放到孩子的小胖手里让他搓弄着玩。
徐显炀见到杨蓁直直地望着诚王怀里的孩子,脸上的神情却不见半点怜爱欢愉,反而轻锁双眉,似在忧虑,不免费解:她在想什么呢?难道看出皇长子有何不对劲?
杨蓁此时可谓是心潮涌动,正在急急思索:再过一年多皇上驾崩,皇长子似乎就是今年过世的,可眼下已到了年底,皇长子又看着还很健康,会是因何过世的?与我记得今天这个日子是否有何关联?
十月十六,十月十六……至元九年的十月十六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在想着,忽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响动,就像远远地开了一记火炮,轰隆一声大响,但传到此处已不明显。
虽不明显,却仍是平日极少听见的声响。屋中众人皆被惊动。
皇帝问:“那是什么响动?莫非神机营的火炮走了火?”
何智恒吩咐旁边一宦官:“立即传话东厂去打探清楚。”
话音还未落,便感到地面一阵微微的震颤。众人又是一齐疑惑:难道是地动?
近几年来北直隶一带确实地动频繁,但每一次都不严重。
谨慎为见,诚王将皇长子朝乳母递过去:“还是先带侄儿回去吧。”
乳母正张开手臂来接,不料一直站在一旁的杨蓁竟陡然扑上前来,一把将皇长子自他们两人中间夺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徐显炀几乎以为媳妇是因首次面圣过于紧张而发了癔症。
杨蓁抱过皇长子便迅速蹲在地上,让皇长子放在膝上,双手则紧紧捂住了他的双耳。
这一瞬之间,除她之外的在场所有人都是满面惊诧,皇帝正想从炕边站起,离她最近的徐显炀想去拉她,诚王、乳母、何智恒以及站班宫人们则都是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却在此时,一声比方才那声响动大了数百倍的巨响轰然传来,几乎震穿了人的耳鼓,紧接着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是一阵剧烈震颤,所有站着的人都摔跌在地,房屋被震咯吱乱响,抖落不少灰土,身周一片琉璃与陶瓷器皿摔碎的杂乱声音。
一切都只发生于短暂一瞬,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巨响与震动均已消失,若非见到周围大量器皿摆件摔在地上的狼藉之状,人们几乎要疑心方才那古怪变故都只是幻觉。
皇帝因在炕边倒未摔着,徐显炀扶起何智恒,乳母与站班宦官扶起诚王,众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朝杨蓁望过去。
杨蓁仍好好蹲在原处,小心地松开双手去看怀里的皇长子,但见小家伙眨着大眼睛愣了愣,忽咯咯地笑了出来,两只小胖手胡乱挥着,不但未见惊吓,似乎还觉得十分好玩。
杨蓁大松了一口气,抱着皇长子站起身,就见到了众人的目光攒射。
前世至元九年十月十六巳时三刻许,北京南城的安民厂火.药仓库爆炸,倒塌民居上百户,死伤逾千。皇长子受惊过度,当夜起高烧不断,终于一月后病逝。
杨蓁正是在听见那最初的一声爆炸,才终于想起了此事。
正文58|双向出击
火.药库爆炸,死伤甚众,连皇上都受了惊扰,自然是桩了不得的大事。
当天京城的所有相关衙门便都行动起来,勘察的勘察,侦缉的侦缉,卜算的卜算,上疏的上疏,民间趁火打劫的趁火打劫,锦衣卫驯兽所的校尉们全体出动去寻回受惊逃逸的大象老虎豹子……京城陷入一片恐慌与忙乱。
诚王当日宿在了清宁宫,陪伴受了惊吓的太后。
次日早朝过后,徐显炀单独去到乾清宫呈报锦衣卫对安民厂爆炸的初步缉查结果,告退出来走到东华门内时,就见到诚王正站在这里等他。
“怎样,拿了个什么说辞去搪塞的皇兄?”诚王笑吟吟地问,毫不掩饰看热闹的心思。
徐显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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