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楼似玉垂眸,指尖捏着锦被微微发抖。
是,她很清楚,宋清玄死的时候她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看着上清司众人如飞蛾扑火一般地冲向常硕,看着他突然捻起符咒,以自身的所有修为,加上三魂七魄,像千年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念出封妖诀。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压根没有想起早晨还说,要同她一起看夕阳、替她这小矮子点那高高挂着的灯笼。
在他眼里,苍生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比她重要,也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哪怕她已经等了他那么久,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抛下,一年又一年孤独地守着掌灯客栈等他回来,他都没有心疼过她。
甚至那一次,他连自己的三魂七魄也不要了,连等,都不再给她机会。
有时候楼似玉想,不如就这么算了,他不打算再回来,她也就不等了,她是最难驯养也是最骄傲的狐狸,没必要为个凡人这么痴情不悔的,掉份,难看。她随便甩甩尾巴,都有无数的男人迎合上来叫她挑选,干什么非看上个死心眼?
可是,每每入梦,她还是能听见那清脆的银铃声,那人站在她三步之外,犹豫了许久,终于是没有再退,而是慢慢朝她走过来,拎着一小串铃铛问她:“你喜不喜欢?”
“隔壁的婶婶给她的猫儿买了小铃铛,我看你盯了很久,便也给你买了。”
“老娘不是宠物!是狐妖!狐妖你知道吗,很厉害的那种,会吃人的!”
“不喜欢这个样式?摊儿上还有别的,要我去换吗?”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才不稀罕什么破铃铛,难看死了!”
叮铃——清脆的声音在她脖子间响起,银色的小铃铛被托在蓬松的白毛上,十分可爱。
他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厉害的狐妖,也会脸红的吗?”
像一滴水落进了湖里,整个平静的画面破碎开去,飞散成无数片。有他笑着的,有他安静打坐的,有她伸着爪子去偷人家屋檐下的腊肉的,有他抱着贪玩熟睡的小狐狸回房的……煮得正好的鸡汤在黑色的砂锅里翻滚着奶白色的泡泡,香气四溢间,小狐狸在软榻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吧砸着嘴问:“还要煮多久哇?”
“快了,你再等等。”
“好。”她应了这么一声,就一声,随口而出的,却在后来真的等了漫长又孤寂的许多年。
鼻尖发红,连带着眼眶也发红,楼似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哎……您别这样,小老儿也不是故意要来惹您伤心。”木掌柜原地转了几个圈圈,着急地道,“您这模样,叫梨花那小丫头片子知道了,还不得把我那铺子拆了?”
吸了吸鼻子,楼似玉瓮声瓮气地问:“梨花在你铺子里?”
“是的,这客栈里全是那位大人的气息,她进不来,又不能总住土地庙,就来霸占我那铺子了。小老儿给她戴了能收敛妖气的宝贝,暂时不会被那位大人发现。鼠族其余的人也都安顿好了,您不用操心。只是,听说常硕大人的内丹已经出世,您不想想法子?”
“还能有什么法子,硬抢就是了。”楼似玉道,“眼下浮玉县就那么三个上清司的人,宋立言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其余两个要送内丹回京都,到时候寻机截下便是。”
说着,她想起还有个人,连忙下床,朝木掌柜招招手,让他透过前窗往大堂里看。
“那个人。”指了指裴献赋,她问,“你认识吗?据说在浮玉县很多年了,是上清司出来的大夫,可我没见过他。”
“在浮玉县,还有您没见过的人?”木掌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里满是疑惑,“好个标致的男子,这样的皮相和风度,若是当真在浮玉县多年,定是被人口口相传,享誉一方的。”
楼似玉也觉得奇怪,就算裴献赋闭门不出,可他是个大夫,总要给人看病吧?一旦有人发现还有这么个天仙大夫偏居一隅,还不得敲锣打鼓地传遍整个县上?按照他的说法,在这里至少八十年了,但这么多年,她一次没碰见过他就算了,连听都没听过,会不会也太匪夷所思了?
想想他给宋立言说的话,楼似玉眯眼,觉得这人是个骗子的可能非常之大。
“小老儿是老花眼了吗?怎么看不清他身上的炁?”木掌柜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对呀,旁边宋大人身上的炁就明显得很,那人既然也是上清司出来的,怎么会一点炁都没有?”
“你也看不见?”楼似玉道,“我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本还想不通缘由,现在倒是明白了点。”
说着,她扶了扶有些凌乱的发髻,稍稍整理了衣裙,打开门往外走。木掌柜也瞬间消失。
酒菜都已经摆好,裴献赋正一边尝着钱厨子的拿手菜,一边继续说:“常硕可厉害了,当年上清司死了上百人也没把他如何,最后还赔上了几个天赋修为极高之人才将其拿下。他的内丹,你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抢着要——只要是妖怪,吃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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