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给他收尸,这样想他都不知道该同情还是羡慕那些花草了。
“师傅,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心里气归气,薛晓焰对师傅还是很客气的,虽然很不着调,但是他师傅对他还是非常好的,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家人了。
陈望闻言抹了一把脸,汗甩掉了脸却搞得更脏了,眼珠滴溜滴溜转了几圈,思考半晌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了,你先住着等我想起来再说。”
薛晓焰:“……”我现在叛出师门还来得及吗。
薛晓焰在心里安抚了自己好几次,才忍住了想把师傅按到土里的冲动,他这个师傅,什么地方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少根筋,想一出是一出,脑子里还装不下那么多事,睡一觉全跟垃圾似的倒光了,薛晓焰越想越心塞,凄惶地拖着行李回了房间。陈家进大门走一小段就是主屋,占地面积很大,房间也多,大部分人都住在这边。陈望还给每个徒弟都另外准备了小独栋,但是薛晓焰嫌远懒得去,就干脆一直住在主屋了。
薛晓焰的房间和走之前差不多,他不在的时候都会有佣人定期打扫所以很干净,知道他要回来了,还特地在房间里点了些安神的香。
15岁那年父亲去世后,薛晓焰本以为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当时陈望去参加葬礼,忽然提出要收他为徒,说是自己当年跟薛爸爸的约定,于是陈家就变成了他的新家,陈望于薛晓焰来说,亦师亦父。
薛晓焰开了空调,冷风卷着残留的香直往他脸上撞,冲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把带回来的行李大致收拾了一下,就拿着衣服往浴室去,准备冲个凉。水温调得有些低,但是在这种天气里洗起来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带着凉意的水冲掉了一身的暑气和仆仆风尘,他三下五除二地冲掉一身汗后套个宽松的t恤就出去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空调的冷气顺着打开的门缝钻进去直往他身上扑,冻得他打了个寒颤,让他不由得想起来了小时候被鬼怪追杀的经历。他八字阴,从小就很招鬼,那时候只要有这样的感觉,之后肯定就要碰上不干净的东西。
薛晓焰走出来后站在浴室门口,草木皆兵地左右望了望,随即又想到现在自己是在陈家,有点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直直地走到床边,身子一倒整个人躺了上去,两眼跟脑袋一样空空的,水沿着发丝往下滴,落到床上,没一会床单就开了一朵大水花。
房间里的安神香已经散去了,只剩下洗发露的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在外头折腾了大半天的疲惫让人不知不觉睡着了,朦朦胧胧之中他又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抱着他,柔软的手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轻轻拍在他背上,嘴里小声哼着轻快柔和的小调,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哄他入睡,一切就好像一部温情的电影一样,直到画面定格在一双赤红的眼睛上,那双眼睛像蛇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抓住一个猎物一般要冲上来咬住他的脖子。
薛晓焰吓得猛地睁开了眼睛,空调依旧在安静地运转着,但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阵晕眩感朝他天灵盖直撞,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疼得要裂开,坐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急忙忙跑去翻行李,从里面翻出来一枚碧绿通透的玉戒指。
“现在也不会了。”薛晓焰自我安慰了一下,将戒指捏在手中,冰凉的玉石通过皮肤让他渐渐安心了下来。
6岁那年薛晓焰碰上一个想要他命的女鬼,母亲为了保护他把命都丢了,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但是他遇上了一个厉害的人,那人也就十几岁,却强得很,三两下把女鬼解决了,救了他一命,这枚戒指就是那个人送给他的,自从戴上这个之后他虽然还是看得见那些脏东西,但是却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被欺负了。
薛晓焰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也是陈望的徒弟,自己的师兄,但是他在陈家这么久,却一次也没碰到过,想来可能也是没缘分吧,自从拜了陈望为师之后,他就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能勉强自保之后薛晓焰就再也没戴着这个,但还是一直小心地保存着,希望有一天还能再见到那个人。
他胡乱地洗了把脸就下楼准备吃饭,到了饭厅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张嫂看到薛晓焰就热情地上来跟他打招呼问他想吃什么,张嫂是陈家的老人了,在陈家做了二十几年,可以说是看着他们这些人长大的。薛晓焰问了一句师傅的去向,张嫂说师傅已经吃完了,拿了根竹条搬着凳子在门口纳凉。
薛晓焰有点奇怪,纳凉就纳凉,拿根竹条赶蚊子吗?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别说师傅拿着赶蚊子,他就是拿着赶人,那也是可以的。
晚饭都是一些家常菜,厨师还特地煮了绿豆甜汤,说是解暑。他刚睡醒也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点就收了尾,本来想端一碗甜汤给师傅,但是张嫂说师傅喝过了不用管,薛晓焰也没勉强,自己端着就溜到小亭去纳凉,准备一会清醒点了再喝。
小亭就修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八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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