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父难找,好徒弟也不容易教。七公可有看上眼的徒弟?”
洪七公叹气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都说千里马易得,伯乐难寻。我也不是伯乐,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千里马,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人也没有再就此探讨下去。
乐远岑决定走一次庐州证实她心中的猜测。
如果郭杨两家的事情真的是完颜洪烈一手策划,那么对于完颜康或者改叫杨康而言,这个少年将要面对的是无解之局。
想要找到段天德并不困难,比起游历天下的江湖人,他有官职在身,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半夜,打更人敲击的咣咣声,回荡在空荡的街上。
乌云遮月,今夜的街暗得有些过分。
段天德刚从酒楼里出来准备走回府邸,他喝得有些多,本是完全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妥,直到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是段天德?”
“恩,找我什么事?”
段天德刚一回应就觉得不对,应该叫他段大人才对。他刚要回头,来不及做什么全身就僵直在了原地,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而后脑袋被套上了布包,根本看不清东西。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帮忙了解一些情况。你老实交代,那就留你一命。”乐远岑一手提起了段天德的衣领,不顾他瞪得溜圆的眼珠,直接让他带出了城。
段天德被迫飞在半空中,不管再如何醉酒,这会全都醒了过来。他看不清来人是谁,更是也听不出是男是女,唯一能确定的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当年他没有能杀了李萍,一方面是追到北方没有了对方的踪影,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果李萍真的死了,那么追杀他的丘处机就是没完没了了。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他没有继续不依不饶地追杀李萍,后来偷偷回了临安,又是想办法调任庐州,这些年就太平无事地活了下来。
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与江湖人有瓜葛了,为什么要抓他?是和那段往事有关吗?
乐远岑将段天德扔到了荒郊野外的草堆里,她仅是解开了段天德的哑穴。
“十三年,牛家村,完颜洪烈。你应该不至于不记得这段往事了。说说吧,说得清楚一些。”
“你是谁!竟敢袭击朝廷命官!”段天德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不过下一刻他就是惨呼一声。“啊——”
乐远岑毫不留情地在段天德的腿上扎了一刀,“夜深了,你叫什么呢?我帮你叫得更响一些,就能叫醒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让你与他们去作伴了,你是这个打算吧?我原本只不过找你了解一些实情,不过如果你有与鬼作伴的心愿,我也可以成全你。”
段天德背后已经渗出了一身冷汗。他是完全反应过来了,抓他的人心狠手辣,是玩真的。
“大侠,有话好好说。十三年前的事情,我记得,都记得。金国的六王爷提供了线报,揪出了杀害王大人的反贼丘处机的藏身之处,就是牛家村的杨铁心与郭啸天藏匿了反贼。我不过是带兵协助围杀了两个反贼而已。”
“啊——”段天德又是一声惨呼,他的另一腿上又多了一个血洞。
“做人坦诚一些不好吗?你何必用官面的说辞让我来猜猜猜。”
乐远岑闻着飘散的血腥味,她反倒有些遗憾了,遗憾灵鹫宫的石刻毁坏之后,无缘习得传说中的生死符。“是谁让你杀了郭杨两家,包惜弱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完颜洪烈,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要杀了杨铁心抢走包惜弱。”
段天德终是老实交代了,“我当场只杀死了郭啸天,杨铁心抛下了包惜弱,他护着李萍跑了。我追了过去,被我重伤后杨铁心没有死而是逃了。后来我又追杀李萍到了北方草原,却是失去了李萍的踪迹,我就没有再赶尽杀绝。”
“你说杨铁心抛下了他怀孕的妻子,掩护李萍跑了?”
乐远岑觉得杨铁心是太义气了,竟是能舍己为人到了如此地步,包惜弱摊上这种丈夫也是倒霉。
段天德很肯定地说,“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杨铁心没去救李萍,完颜洪烈怎么可能顺利地英雄救美带走包惜弱。这一点倒是安排之外,却是省了很多事。大侠,我就是个跑腿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该去找完颜洪烈。”
乐远岑摇头笑了起来,这世间真是什么人都有,也该见怪不怪了。
这世间的感情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也真复杂。包惜弱不知内情嫁给了完颜洪烈,她的心里却还一直怀念杨铁心,这人也是足够痴情了,她难道没有半点怨恨杨铁心吗?不管如何,杨康才是最为难做的人。
“段天德,记住,今夜你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十三年前的往事。”
乐远岑最后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它犹如鬼魅地钻入了段天德耳朵里。段天德脑子一阵恍惚重复着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乐远岑点住了段天德流血的穴道,将他扔到了府邸门口就离开了。她不知道那句以摄魂大法说出的警告之语是否奏效。
反正不管效果如何,段天德也不知道是谁来找的麻烦,他也不会傻到去给完颜洪烈通风报信。一个金国王爷,一个大宋武官,段天德想要活着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今天不杀他,只因该由复仇者亲自动手才更好。
只是,当乐远岑来到了汴京六王府时,她也少见地不知如何开口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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