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一声轻响。
似乎是野果落在草上,又像是树枝被风吹动,亦或是一只莽撞的兔子踩到了落叶。
但斑羚刹那间一跃而起,太阳透过高木丛林在山间投射一个个光斑,而斑羚飞跑时身上的花斑颤动,恍惚间和太阳光斑交相辉印——它跑远了。
埋伏在草丛后面的是四个雄性两脚兽,带着他们的长矛和石刀,追了上来。
这里草木高大茂盛,阳光只能在丛林间投下斑斑光影,两脚兽们淡褐色的肌肤上用白泥土和草木汁液勾画出奇怪的纹路,猛瞧上去很是吓人。
他们灵巧的像是会奔跑的猿猴,会攀爬的小鹿,那些齐腰深的杂草,一人高的灌木丛,乃至于大大小小的树木,根本无法阻挡他们。而在这片土地相互生存的动物们虽然体有强弱之分,食有荤素之别,但是它们能够在这里生存并且绵延下去,自然有它们的保命之道。
斑羚拐进了一片植被稀疏的山石。
植被稀疏,反而更容易它发挥速度的优势,而且不会被那些藤蔓缠绕住。最重要的是地上的石块崎岖,没有类似斑羚这种厚蹄的生物,往往因为脚痛而难以快速奔跑。
长久的追逃猎杀中,依靠这里的地形,斑羚们往往能够化险为夷,从一次次捕猎中甩掉敌人。
斑羚轻巧的在尖锐的石块上奔跑,等到差不多摆脱后面的猎食者们,它轻轻放缓了脚步,辨查方向,寻找回到族群的路。
变故发生在须臾。
一根长棍像是毒龙一样从旁边的草丛中直刺而出,上面牢牢绑定的尖头石矛头贯穿着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道,狠狠的扎进了斑羚美丽的皮毛之中。
一声嘶鸣。
斑羚受惊的跳跃,想要努力挣扎逃脱。但是那把石矛就像是长牙虎的獠牙一样狠狠的扎进皮肉之中,带着巨大的力道往里面碾压,毫不松开。而随后,从草丛的其它角落里,相同的长矛或者石刀也接连带着风声扎了出来。
“嗤”
“嗤”
“嗤”
随着石矛扎进皮肉,斑羚的挣扎越来越小,最终慢慢停止了动弹。直到最后一刻,它那小小的头脑里面始终有一个模糊的疑惑:
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呢?
……
斑羚的喉咙被切开,男人们用竹筒承接斑羚的血液。
经验最为丰富的虎牙用锋利的陶片刀沿着斑羚喉咙到尾巴的这一条中线划开,利索的将斑羚的皮毛剥了下来。
另外几个男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一边大口大口的吞咽斑羚血,一边生起火来,切割了一大块斑羚肉架起来烧烤。
出来觅食的人除了晚上回到石洞的稳定晚餐外,在外面捕猎或采集到的食物,他们也可以先享用一番,然后才将剩余的带回石洞。
一般是以太阳到达天空最中间为界限,之前捕到的食物可以任意吃,之后捕到的食物就一定要带回去。所以石洞人在找到食物后往往拼命的往自己肚子里塞,有时候甚至顾不上生火。
但是现在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慢条斯理的坐下来,慢慢的生火,烤肉,甚至有人遗憾没有那个神奇的陶锅,不然他们就可以喝上那美味的肉汤啦。
自从有了那种神奇的网,石洞人每天最少也能网住二十多只鸟儿,不但有小麻雀小山雀,而且肥大的斑鸠雉鸟也捉到了不少,甚至有一次网住了一只捕猎的雕儿。这种凶猛的肉食鸟儿有着尖利的嘴巴和锋利的爪子,足够它撕裂别的鸟儿的身体,但是它也没能撕裂那张网,最后被石洞人用长矛扎死。
不过虎牙回想了一下雕肉的味道,又粗又糙,不能和鲜嫩的山雀比,也不能和面前这块香喷喷的斑羚肉比。
真是的,以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能过这样的好日子啊。
虎牙对于“好日子”的概念很少,以前整天忍饥挨饿,一天最多吃点野草和青蛙,那时候想的“好日子”就是每天多捉点食物回去,多捉几只兔子,让大家每个人都能吃上几口肉,最最好的梦里,也是能捉回去一头小鹿或者羚羊。
而现在,一整头羚羊倒在面前,回去后还有分量足够但更美味的鸟肉可以食用。
最好的梦里,虎牙也不敢想象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所以在看到红狐的举动的时候,他出奇的愤怒了:“你……你在干什么?!”
哪怕是看到那只斑羚的时候,他的行动也没有现在这样迅速,他飞快的抢过了红狐手里的东西,又飞快的将那个东西套在了红狐的脚上。左右确认这个东西和之前的一样之后,虎牙愤怒的一巴掌扇到了红狐的头上:“这可是‘她’给我们的,让我们能够跑的更快、不怕石子和荆棘的宝物,你竟然敢不要?”
虎牙是这里面的人当中最强壮有力的一个,红狐惊惊惶惶的说道:“可是……可是感觉太奇怪了!”
是的,奇怪。石洞人和他们的祖先们同样是□□着脚在大地上奔跑,从来没有人试过给脚上套着这么一个东西,一个用干草和藤条编织而成的奇怪东西,习惯了光着脚丫的石洞人总是觉得脚丫子上面像是踩着一块草皮,老是情不自禁的在地面上摩擦——他们想把这“草皮”蹭掉。
但是虎牙可再不敢对这“草皮”不恭敬了。他是石洞里最好的猎手之一,他清楚那些斑羚有多难抓,跑的又快,又喜欢在碎石头上跑,每次追猎,都不得不半途而废。
可是穿上这个奇怪的“草皮”后,虽然感觉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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