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她住哪儿?这么慌张来找她做什么?难道是看到新闻,跑过来跟她解约?
各种坏结果都在她脑子里滚了一遍,然后她才拉紧衣襟,用手指刮了刮披肩的湿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外面的男人便用力一推,将门怼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手腕登时被对方擒住。
茨木见情况不妙,冲着司霆就要扑上去嘶咬,被眼快的季檬用手势制止。
司霆瞪了一眼茨木,凌厉的目光居然让一条体型壮硕的狼狗生了胆怯情绪。
茨木夹着尾巴,呲牙望着他,喉咙里发出怒鸣声。
司霆一脸紧张,拽起季檬的手腕,仔细查看她手腕、脖颈处,直到没发觉伤口,才微松了口气。
季檬试图抽出的手,“司霆先生……您先松开我好吗?”
司霆松开她。
她吁了口气,“您怎么来了?是因为新闻吗?去客厅说话吧,别站门口了。茨木,去阳台。”
收到主人命令,茨木很乖的迈开四条狗腿,慢悠悠地跑去阳台趴下。
它将嘴筒子搭在双爪上,翻着白眼,目不转睛盯着司霆。
司霆从梦里看见了季檬早晨经历的一切,也看见她在浏览结束新闻后,颤抖着手去抓了一把工具刀,并且带回了家。
而那把工具刀,此刻正躺在水果盘里。
司霆恍然。
原来她不是要……
面对突然到来的客人,季檬有那么点不自在。
毕竟在她印象中,和司霆先生并没有那么熟,她给他倒了一杯茶,问:“司霆先生,您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司霆敛着眉,不知怎么回答她。
他如果说,担心她自杀?或自残?不就变相承认自己是“浣熊先生”?
他扫了眼周围,目光落在餐桌上。他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路过,顺道来看看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打算做火锅?”
所以只是上来看她?季檬有点懵。
所以……他刚才一进来,抓她手腕,又是什么情况?
有一瞬间觉得……她有一种他要亲上来的错觉。
咳。季檬耳朵发红,心虚地摸摸鼻尖,点头:“嗯,是啊,本来打算和秦颍做火锅,不过,她突然有事回了公司,所以这顿火锅怕是做不成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些东西。”
司霆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的手艺不错,我正好也没吃饭,可以请我吃?”
他的神情和语气,不像在询问她,像在下命令。
司霆想起在山庄时,季檬做的那碗刀削面,莫名回味。
似乎,提出这个要求,有些唐突?
他第一次进女孩子家,也是第一次,在女孩家里蹭饭。
不过季檬也不是外人。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准确的来说,他们是合作伙伴?有缘人?
卡助理在楼下等了大约四十分钟,还不见司霆下来。
老头在原地兀自叹了声气,收到一条来自“司柏嘉女士特助”的短信。
对方询问他,司霆最近生活如何。
卡助理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对着司柏嘉女士的特助感慨说:“年轻人血气方刚没一点耐心,一觉醒来随便洗了把脸,匆匆出门,你猜是为什么?”
司柏嘉女士特助:“别卖关子,司女士很关心司霆最近的状态。”
卡助理继续吐槽:“为了去楼上跟季小姐约一炮啊!哎,现在的年轻人。这都上去一个小时了,还没下来。”
司柏嘉女士特助:“???什么??司霆有……女友了?你确定?”
“这事儿先不着慌告诉司柏嘉女士,等确定下来,我再告诉你。”
特助:“那好。”
司柏嘉集团在八十年代已经跻身国际排名,在欧美国家,司柏嘉女士是东方女性的代表人物,是个神话传奇。
司柏嘉女士七十岁高龄,在她四十岁时生下一对双胞胎,网上没有任何关于这两个儿子的新闻和照片。
而司霆是司柏嘉女士的小儿子。
这个除了卡助理,几乎没人知道,甚至连da总经理唐泽,也不知情。
——
季檬从超市买回很多牛油火锅底,搬出鸳鸯锅和电磁炉,掺了满满一锅白水。
她将切好的菜一盘盘端出来,茨木和司霆,一人一狗,前者西装革履,打直腰背坐在餐椅上,头低着,修长的手指滑动手机屏,设计原稿不断从他指尖下掠过。后者英姿神武,吐着长长舌头,蹲坐在厨房门口,视线随着季檬的进出而移动。
两位都是二大爷!
一个有能力的不帮忙,她也不敢使唤他干事儿,毕竟司霆现先生是给工资的老板;一个没能力的狗眼放光,倒是很想帮忙,奈何狗爪子也不能帮忙切菜端菜。
季檬忙进忙出,等火锅里热气沸腾,菜也已经全部备好。
她给司霆加了一副碗筷,在他对面坐下,非常狗腿地给他夹了一筷毛肚,八秒起捞,放进他碗里,讪笑道:“司霆先生,您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会是看到了早上那条新闻,想跟我解约吧?司霆先生,丑话说在前,解约可以哦,你得把这次拍摄广告的费用结算清。”
司霆拿起筷子,挑起碗中毛肚,涮了一圈油酱,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半晌才用清淡的双眸直视她:“季檬,”
他郑重其事喊她的名字,莫名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我不是一个容易半途而废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是,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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