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已经都告诉了他,萧雨歇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如今阎王殿归来,他会不会又想回去做那护国大将军?
想着,扶苏不由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还要回去南方,继续率军抗敌吗?”
萧雨歇闻言,心中五味杂陈,那日残留下的心寒的感觉仍在,他不由问道:“北方百姓,如今过得如何?还有尹伯庸,他们那日投降后,如何了?”
扶苏据实以报:“西凉是抱着入主的心态来的,每打下一处,便派兵驻守,减免赋税,惠及百姓。对于前朝的官员,愿意归顺者,皆留原职,宽厚以待!如今北方安定,这两年来,在秦王段少云的治理下,渐入繁荣。秦王……来日若是登基,是个难得的明君。”
扶苏又道:“至于尹伯庸,作为南朝的骠骑将军,如今被软禁了,不过性命无忧。大军剩下其余人……大抵是对那日战场上的情形寒了心,大部分归顺了西凉,还有一部分自请除了军籍,回家了。”
萧雨歇叹息,南朝积弱许久,弊病良多,他亲身经历,如今的南朝不过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
二十九年的岁月,他一直护着云家的皇位,尤其是后来接任护国大将军的这两年,他殚精竭虑,文君跟着他饱受风霜,兄弟们以命相搏,可是换来的结果如何?
既然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继续抗敌无疑是带给南方百姓更多的战乱,就让他,彻底的自私一回吧。
良久,萧雨歇伸出未受伤的右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叹息道:“既然南朝的护国大将军已经战死沙场,就让他真的死了吧。”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广陵侯,不再是护国大将军,他只是萧雨歇,文君的丈夫,扶苏、卢若英等人的挚友。
扶苏尊重他的决定,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其实,你心里也不用觉得愧疚,你放眼看看,历朝历代,无论谁取代了谁,最后还不都是这个国,不过就是坐皇位的人换了个姓罢了。而且你们萧家祖训,忠国不忠君,西凉也不是胡人外邦,大家都是汉人,说一样的话,写一样的字,一样的穿衣打扮,一样的婚丧嫁娶,拜的都是同一个炎黄。如今西凉段氏坐了皇位,百姓安居乐业,未尝不可。几百年后,又是王朝更迭,变不了的。”
扶苏的安慰之言,萧雨歇自然听得进去,毕竟他是通达之人,扶苏能想得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得到。
萧雨歇笑笑说道:“等伤势好一些,我便想回去找我夫人。你今后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
扶苏无奈的笑:“我孤家寡人一个,你不做官了,以后在你隔壁买套宅子住也挺好。只是……你现在走不了……”
扶苏神色认真起来:“你曾是西凉最大的劲敌,在西凉没有拿下南方之前,你恐怕哪儿也去不了。穆王虽然救了你,但他终归是西凉的王爷,他不能放你,这别院,有很多亲卫和暗卫把守。若不然,先将弟妹接了来,等西凉拿下南方之后,你没了威胁,咱们在一起走!”
萧雨歇想了想,扶苏的法子可行。反正他无意在与西凉为敌,他刚死里逃生,如果强行离开,反而又会陷入西凉的追杀,对他、对文君、对扶苏都不好。好不容易活下来,他如今只想去握住那些身边可以握住的温暖与感情!
扶苏见他同意的这般容易,心内感叹,卸下大将军枷锁的萧雨歇,想要的,真的很少很少。
扶苏喊了人进来给萧雨歇换药,又准备了清淡的食物。萧雨歇的左臂,战场上挨了一剑,虽然保住了,但是伤了筋骨,今后怕是使不上什么力气,知觉上也会迟钝很多。扶苏想了想,暂且没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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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匆忙的跑回宅子里,赶忙对在院中写字的卢若英说道:“大事不好了,秦川县呆不得了。方才我在街上,从刚回秦川县的人嘴里听说,宁王正在找你和夫人的下落。你们二人曾是侯爷的军师,他心有顾忌,怕是会斩草除根。”
卢若英一听,眉头微蹙,这些日子,宁王自立的消息早就传遍四处,且听闻萧雨歇的死与其脱不了干系。
卢若英略想想,当即立断:“你去跟夫人说此事。我着人收拾行李细软,收拾好咱们便离开。至少得躲过宁王。”
陆离进屋跟文君说了此事,文君听了,当真舍不得这座和萧雨歇曾经一同生活的家。她伸手摸摸小腹,眼下还是孩子的安危更要紧,假如落到宁王手中,萧雨歇唯一的血脉,怕是也会保不住,倘若真如此,就算来日入了地府,她也没有脸面见他。
文君忙命素娥收拾东西,那副画和萧雨歇给她萧,她贴身自己收好。萧雨歇留在家中穿过的衣物,文君一件都没有落下,尽数收拾了,麻烦归麻烦,但这些衣物上有他的气息,若落下一件,她就感觉将他单独丢下了一般,叫她心中难受。
卢若英、兰旌等人,原本打算给萧雨歇立个衣冠冢,奈何文君不许,甚至连一个牌位也不愿立。卢若英知道,文君心里,根本不愿意接受萧雨歇已死的事实,无论是衣冠冢还是牌位,都会逼得她面对现实,所以她不愿立。
等到了离开的时候,除了萧雨歇的所有衣物东西尽数带了,其余人都只简单收拾了些,更多的是将银票钱财的重要的东西收好。
当年萧雨歇从侯府中带出来的资产,足够文君和孩子丰衣足食的过一辈子。而卢若英自己的私产也有不少,他全部换成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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