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此刻醒来还算清明,盯着男子端详个半天,答非所问:“王宽怎么喊你李兄?你不是应该姓谢吗?”
李钧彦胳膊滞了滞,无奈又不敢大力抽手惹疼了她,只好由少女抱着,语气平平:“我不姓谢,我姓李。”
“李什么?”许晚晚将脸凑近,抱住的力道紧了紧,似乎怕人挣脱似地。
李钧彦轻轻笑了笑,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女孩,以为她粗心马虎,浑不在意,原来都搁在心里记着呢。
“李钧彦,我叫李钧彦。”
许晚晚听到回应,脑海中过了一遍,对这个称呼实在没有印象,也不明白李钧彦为什么要瞒着她,不依不饶道:“既然阿力不是你的真名,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何曾骗过你?”
“你说你叫阿力!”
“我确实也叫阿力。”
“那......那李钧彦这个名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许晚晚甫一问出口,又浮想联翩,突然后悔了——难道阿力是个逃犯,犯过什么事,所以不敢以真名示人?
男子的笑意更甚:“一个名字而已,何需如此计较?放心,我不是鸡鸣狗盗之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更没有作奸犯科的履历。”
许晚晚的脸腾地红了,这个人怎么对她心里的想法了若指掌?
“好了,今天你已经累极,就此歇下吧。”李钧彦试着抽手,少女依旧不放。
许晚晚想到了之前的要紧事,像做错事一般垂下头,唯唯诺诺的开口:“对不起......”
“什么?”李钧彦莫名的看着她。
少女忽而抬卾,扑闪的睫毛在烛火微光下像翩跹的蝶翼。
“对不起,之前在饭桌上,我不该说你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你......你很好,真的!”
许晚晚词穷了,可她觉得道歉还不够诚意,只好笃定的点点头,加重了语调:“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李钧彦早已将先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只当许晚晚是耍小姐脾气,没想到,她却耿耿于怀的急着给自己致歉。
“没关系,你说的......也没有错。”
李钧彦盯着许晚晚因醉酒而绯丽的眼尾,嫣红柔嫩的双唇,心荡神摇。
在她被下药的那晚,他无动于衷,给她擦拭身体时,他心如止水,怎么今夜多番迷醉于她?!
李钧彦登时收敛心神,猛一抽手,脱身而起。
许晚晚被男子的动作唬得一惊,疑惑起来:“怎么了?——你要走了?”
这话问的多白痴,他不走,难道还要留在房间里过夜?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来,你先睡一会儿。”
许晚晚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说话,男子便一阵风逃也似的的离开了房间。
......急急吼吼干什么?她又不是大灰狼,还能吃了他不成?
重新躺回床上,许晚晚的困顿如洪水猛兽袭来,醉意复又上涌,心里模模糊糊的感叹了一声,闭目睡去。
阿力——啊不,李钧彦这帅小伙,笑起来真是,好看得紧啊!
☆、24
翌日直至午时许,许晚晚才浑浑噩噩的醒来。
在床上呆坐了几秒,极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偏偏最想忆起的醉酒部分模糊成一团毛球,只好悻悻的穿起衣裳。
对镜绾发时,许晚晚琢磨了一下刘婶教过的几个发式,笨手笨脚的尝试一阵,胳膊都快弯酸了,奈何不够心灵手巧,只勉强弄出个松松垮垮的单螺,别上一支木质的短簪,对着镜子臭美的点了点头。
拉开嘎吱作响的木门时,许晚晚还在疑惑,阿力的弓猎用具还挂在屋里,人去哪儿了?
一抬头,猝不及防的,白茫茫一片寒暍之景映入眼帘。
鹅毛大雪皑皑飘落,纷纷扬扬铺就了整个村落,眼前一片银装素裹,令许晚晚又惊又喜。
许晚晚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稀罕雪景的心情可想而知,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纷纷扬扬的大雪,要不是考虑到形象问题,早就扑腾在雪地上翻滚几圈了!
哎呀,这才叫下雪嘛,厚厚的一层踩上去,不见污糟的黑土,也不会一时三刻就融化,想堆多少雪人就堆多少!
李钧彦捆着柴火迈进院子,老远就看见少女雀跃着蹦跶出来,走进了一看,许晚晚捧着一手的雪团子,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朝他笑。
“下雪了!”
少女的声音里充满不可自抑的兴高采烈。
是啊,下雪了。
但这未必是一场瑞雪。
川成是一座古朴的西北偏南城镇,即使下雪,也当如许晚晚曾经见过的那样,小雨夹雪慢慢熬,一般成不了这样大的冰封千里之景。
如此看来,西北那边大雪更猛,来年若融得慢一些,雪灾之势将避无可避,那节骨眼上,恐怕又要掀起边关战乱。
然这些事,如今又与他何干?
“下雪了。”
李钧彦恍神的功夫,许晚晚已经凑到跟前,捧起掌心上那堆绒雪,像邀功请赏般乐滋滋的开口:“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呢!”
依着李钧彦的性子,他本该淡瞥一眼不以为然的进屋去,可拂了少女的兴致却是做不出来的,遂耐心回应:“你没见过,也是应该的。”
许晚晚一愣,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失忆了嘛,遇到难得一见的场景,总会如初见时一般稀罕一阵的。
许晚晚撇了撇嘴:“看你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以前是见过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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