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捡,又被那个男人一脚踩中了手背。
她疼得叫出了声来,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
陈烁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还亮着灯。
凌晨五点半,窗外飘着雪。他把湿漉漉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看见热狗的晚饭盆子没有洗,桌上还摆着没有放进冰箱的猪肝和冷饭。
他一边疲倦地坐在沙发上,一边低声呢喃:“臭护士,做事情丢三落四的,一点也没有贤妻良母的样。”
热狗从书房的窝里钻出来,看见沙发上的男人,高兴得摇头摆尾地窜了过来,几乎是一瞬间从地上跃起,飞过了茶几,重重地落在了主人的腿上。
陈烁吃痛地叫了一声,一边笑一边骂它:“重得跟头猪一样,是想压死我吗?”
伸手挠了挠它的脑袋,陈烁看着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忍不住用额头去碰了碰它的鼻子。
“笨狗,想我了吗?”
他和热狗闹了一阵,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余田田的围巾和家门钥匙,顿时一怔。
她走的时候连自家钥匙也没带?
凌晨五点半,他往余田田手机上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回应他的一直是已关机。
他猜她大概是睡了吧。
应该只是丢三落四而已。
他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头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余田田的脸。
其实有些遗憾,如果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大概一打开门就会看见她吧?
唉,如果没有时差就好了。
迷迷糊糊睡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
他从床头柜摸来手机,睡眼惺忪地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然后接了起来:“喂?”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受伤?你现在在哪里?”
前一刻还惺忪的睡眼此刻已经毫无睡意。
他连头发也没来得及梳,睡衣也没换,就这么冲向了玄关。一把抓过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肩上,一脚蹬过鞋柜边的皮鞋,他抓起手机和鞋柜上的钱包冲出了家门。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小区里亮着路灯,小雪肆意飘着,地上湿滑不堪。
陈烁只穿了睡衣和外面的大衣,风呼呼地朝领口里刮着,像是刀子一样。但他顾不上,他只是步伐凌乱地冲进地下停车场,开着车朝附近的骨科医院开去。
凌晨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不知疲倦的蓝色出租车不时闪过路口。
陈烁遇到了两个红灯,第一个耐心等了十来秒,第二个他实在等不了,心急如焚地闯了过去。
他一路跑到了骨科医院的大厅,环视一圈,终于看见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余田田。
她把头埋在大衣里,缩着脖子,原本就娇小的身子因为这样的动作显得更袖珍了。
他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余田田抬起头来。
“陈医——”
“怎么回事?”
“我没钱交医药费,陆慧敏电话关机,我又不敢打给爸妈——”
“我是问你怎么受的伤?”
“我——”
“伤得很严重吗?”
三次。
他接连三次打断了她的话。
余田田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看着他滑稽的造型,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大概是从睡梦中惊醒,得知了她受伤的事情,所以才会头发都不梳,衣服也不换,套上了大衣就匆匆赶来。
他细碎的刘海凌乱地搭在眼前。
面色阴沉,腮帮子鼓鼓囊囊。
余田田朝他扬了扬手,努力用一种宽慰的语气说:“没什么大碍啦,只是地上有石子儿,扎进手心了,其他地方破了点儿皮……”
他看着那只被裹得像只猪蹄的手,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受的伤?”
余田田一顿,然后低着嗓音一五一十交代了。
交代完毕,她偷偷抬头看他,只看见他就快要爆炸的表情。
陈烁是真的气炸了。
她说她看见有人被抢劫,所以打电话报警,结果被劫匪发现,起了肢体冲突。受伤后没有第一时间来医院,见是皮外伤,反而先去了警察局录口供。最后赶来医院时,才记起钱包被人拿走了。
手机被人踩坏了,赊了医药费坐在这里走不了,借医院的电话打给陆慧敏,陆慧敏又关了机。
最头疼的是她根本不敢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
按照父母那种性格,知道她出了这种事只会手足无措,爸爸的手又没有好全……
“所以你就在这里一直坐到现在,然后才打电话给我?”他不可置信地问。
余田田小声说:“我算着时间,你这个时候差不多才下飞机……”
医院的大厅虽有空调,但还是很冷。
从他家里走得匆忙,她没有系围巾,手套也没有戴。再加上在这里坐了六七个小时,被冻得面颊鼻尖都红通通的,活像只兔子。
她看起来很狼狈。
陈烁的心里像是被人撒了把冰渣子,硌得他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她受伤了,受惊了,受冻了,却还这么替他人着想,担心父母,不想吵醒朋友……她,她真是——
陈烁气急了,开口就是一句:“你是猪吗余田田?!猪都没有你这么蠢啊!”
他气急败坏地把大衣脱下来罩在她肩上。
“你打个电话叫父母来接你回家怎么了?他们不是你父母吗?这种事情麻烦一下他们又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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