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重要。”
“是啊,我们是兄弟,正因为是兄弟,才不得不问你一句,当年你舍得抛下他走,现在为何要回到他身边?”石一特意挑了没人的时候,单刀直入,“你可知,你走之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他真正笑过。”
段如碧掩不住的错愕:“你说什么?可是我听说他照样正常上课……”
“不是所有人的崩溃都是歇斯底里的。”石一冷冷打断他:“当时你单方面分手,恰好他父亲狱中自尽,所有人都认为你嫌弃他的家世,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一刀两断,撇清关系。”
段如碧怔怔地看着石一,石一的话跟她之前从朱珠那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不可抑制的激动,段如碧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收紧,眼神渐渐结霜:“谁说的?”
“你随便问问,谁不是这么说的。你走得真是干净利落,什么都没留下。”石一反倒笑了,“你气什么,难道不是吗?”
难怪袁召曾经一遍遍的问,他是不是真的让她如此难堪,可当时段如碧理解的却是另一层意思:他的女人缘令她难堪,他的攀附权势令她不齿。她万万没想到,他所指的竟是如此,他以为她以他为耻,怕被牵连,远走他乡,不惜将他抛在身后。可恨她还一遍遍的回答他,她后悔认识他,恨不得从没认识他,甚至那么多次在同事、朋友面前令他下不了台面,他从不会反驳,把所有情绪层层压下,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段如碧胸口发冷,她不敢想象袁召微笑之下是什么感受,她当初以为他是心虚,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不想令她难堪。而他对她提出复合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啊。
她低沉道:“袁召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只。”
段如碧的肺快要气炸了:“还有什么?”
石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不知道?”
“不要拖拖拉拉,有话就说。”
石一沉默了会,看段如碧的神色不像撒谎,难道她真的不知道?
“你父亲做的好事,你回去问问他吧。”石一神情冷峻得令人发憷。
又是父亲?段如碧呆了呆,还想追问,袁召正往这边走回来。
袁召坐下来,脸上还带着点水珠,想必刚才吐过,洗了脸。
“差不多了,我看二胖已经不行了,老大正架着他呢。”
“嗯,我去看看。”石一点点头,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段如碧一眼。
袁召的视线在他们俩人身上打了个来回,低头喝汤,问道:“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段如碧上午刚一通惊涛骇浪,现在又来了一波电闪雷鸣,心中百转千回,起伏不定。石一那句,你可知,你走之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他真正笑过,这话像是一条丝线,紧紧缠绕在她心上,一圈一圈,勒得她生疼,不仅疼,还带着酸楚,每呼吸一次都牵扯出一阵酸楚。
然而目前事情都指向她父亲,在没搞清楚情况前,段如碧硬生生调整好情绪,装作没事似的,说:“没什么。”
这还叫没事?段大小姐真是太不会掩饰情绪了。
袁召抬手拂过她的脸颊,揽过她的肩膀,眼底尽是温柔,说:“老三是个刀子嘴,喝酒后更是随心所欲,不论他说什么都不用在意,听话。”
段如碧以为这么多年来,自己虽不算铁石心肠,但也是看透炎凉,不会轻易感情泛滥。可他的桃花眼沾着酒意,泛着点水光,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底的杂乱都被抚平,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像之前所有的震惊、气愤、委屈都沉溺在这片柔软之中。
段如碧不由自主地替他擦了擦脸颊边的水珠:“我送你回去吧。”
“碧碧。”
“嗯?”
他贴近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我很高兴,高兴得有点头晕了。”
他真的醉了,他醉酒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像孩子似的黏着她,若在平时肯定不会这样大胆。
二胖几个也废得差不多了,他们在餐厅门口告别,临走前二胖还在那含混地嚷嚷要段如碧好好待袁召,袁召冲他做出噤声的手势,拉着段如碧走了。
“本想吃完饭,再跟你去看个电影什么的。”袁召闭着眼,头靠座椅,有些遗憾地说,“没想到他们这么狠,真是好兄弟啊。”
“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一次。”
“你以前可没那么好说话。”
“有吗?”
袁召支着头,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你带着温绒跟他们拼酒,把二胖欺负得哭着找娘,老大也吐了两天才缓过来,所以今天他们才不敢找你喝,实在是教训太惨烈,只有全冲着我来了。”
倒是有这么个故事,段如碧得意地笑了:“下次他们再敢灌你,看我不教训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回到家后,袁召倒在床上,有些痛苦地按着太阳穴:“真是不如读书的时候,喝这么点就不行了。”
“睡会吧。”
她记得他每次醉酒后,都需要睡上一大觉。
“你呢?”袁召侧着身躺着,一只手拉着她,仰头望着她,“要回去了吗?”
段如碧在床边坐下:“你想我留下?”
他只是笑,将她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啄了下。
段如碧的脸刷地红了,这个吻像是吻在她心上,又酥又麻,将身上的毛孔都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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