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丧权辱国的感觉了。”关子嘱叹道
“你就偷着乐吧。”赵述语气不善。刚才子嘱眉飞色舞地介绍了他的雄图伟业。赵述暗想:子嘱这家伙倒也不只一味逞匹夫之勇,还晓得以退为进,刚柔并济的策略。他是深谙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的,把人家撕碎的纸片仔仔细细地粘好,又毕恭毕敬地呈上。这么浪漫的服软也亏他想得出来。尽管显得有些做作,但是照子嘱说的——女孩子嘛,总有些感觉盲区的。要不是知道他对言入微一片赤诚,单只这种话,赵述就要与他保持些距离。关子嘱在一片爽朗笑声下,把脚放下来,整整身上的黑色长衣,昂然站起身来。赵述回身驻目,遂感眼前一亮,心头暗赞:好一头衣冠qín_shòu。
关子嘱在教室里转了两圈,冲赵述摆摆手,拔门而去。大有燕赵之士悲歌慷慨的意味,丝毫看不出是去认怂的。赵述佩服之极,心道:自己若有这般死缠烂打的精神,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那天他见到小写后,以为和许诘相见之期指日可待,拟定的计划也都蠢蠢欲动。不想两天过去了,石沉大海,连点回声也没听到。小写那里也静谧如初,又不敢急她,生怕把她恼了,一切前功尽弃。他越想心中越乱,看着桌子上明天要交的作业,兴味索然,遂投笔桌上,暗骂一声,郁郁不欢地走开。
赵述回到寝室时,那两人正在伏在桌上备战期末,口齿不清地背着什么东西。他听了更是气闷,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要去睡觉。午睡时间早已过了,想自己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可他这根朽木却偏毫无睡意,下面两人高频率重复一句话的背书方式搅得他心烦气躁。不知道这种背书方式是谁首创,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般恼人,真有效率的话,也当真配得上损人利己了。或者根本就是呆头呆脑人的标配,这种人他见过不少,难道还真有师承关系不成?
赵述在床上潇洒如意地翻了个身,祭出手机来,点开就要看球赛。他把声音调到扰民又不过分的程度。解说激动的声音滚滚而来,不一时,背书的声音渐渐弱下,终至消弭。赵述偷眼下看,见两人面露苦恼,正往背包里塞着东西。他不为所动,保持着音量,不一会儿,听到两人离去的声音,门被轻轻地带上,沉默的愤怒。这一役“寝室斗乐”,赵述大获全胜,得意之余,又未免有些愧疚。暗叹生活也不过如此,勤恳好学之人总被自己这种不学无术的挤兑。他把手机关掉,这种莫名乱叫的解说,自己也实在讨厌。
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睡意迟迟不来。子嘱却回来了,苦着张脸,失魂落魄的。想着他去时的雄姿英发,要胀破凡体的豪气,现在却真像胀破了的气球般。赵述勾头问道:“怎么?言家女儿识破你的妙计了?”他把“言”读地饱满之极,简直就像“杨”,故意歪曲到杨贵妃。
关子嘱没有察觉此中意味,摇头道:“没……应该没。”
“那你还这样?”
“什么样?”关子嘱疑惑道,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丢盔弃甲的模样。
“哦……”赵述恍然大悟,“你现在是不是觉着胜之不武了。”
“什么胜之不武,我这是一招险胜。”关子嘱这么说着,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志得意满。
赵述挠头皱眉,大是不解,难道子嘱大喜之下,勘破红尘,悟到了爱情的真谛也不过是虚无二字。也不应该,向来只闻大苦大悲之下才有大彻大悟的,不曾听说谁利欲熏心时还能了道成仙。
他正胡思乱想着,关子嘱在下面说道:“你收到信息了吗?”
“什么信息?”赵述怪道,又把脑袋伸出床外。
关子嘱已捧起一本书,呆笨厚重,字典一般。他右手轻巧地翻着书页,不抬头地说道:“就是那个小姑娘的信息。你不是自己约人家出来的吗,就忘了?”
“你说许诘!”赵述惊呼,“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转瞬间想到,自然是言入微。
“啊呦,你还不知道,我真是多嘴了。那小姑娘还藏着掖着,胃口吊得倒是十足。”关子嘱惋惜的脸色衬出眼角的笑意。
图谋不轨,赵述暗骂一声,无心和他争论,翻出手机,查看着有没有漏掉的信息。可能性很小,他这两天对手机是分外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的。可他仍然一条一条细心比对着,生恐错过了什么。最后,他放下手机,颓然躺倒。也许真像子嘱说的,许诘还想再折磨自己一会儿;又或许子嘱在言入微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根本子虚乌有,故意说来消遣自己的。赵述心中拿不准,只能委曲求全,问道:“言入微说的吧?她怎么说的?”他现在可无心玩什么谐音的游戏了。
关子嘱脸上一扫刚回来时的失落,一张强作默然的脸下,笑意澎湃,终于找到了什么乐子似的。赵述恨得想挠牙根,又无计可施,只得赔笑道:“你说说看嘛。”
关子嘱“啪”的一声,合上了那本蠢书,椅子向外拉出些,翘起右腿,怡然坐着,评书似地说道:“上次你单刀直入,堵人家门的做法是值得表扬的,虽然目标有点偏差,但好歹有些收获。还在大雪天儿,倒颇有程门立雪的风范。还有,你小子竟然还懂得收买细作,这闺中人吹点儿枕边风,古代多少帝王将相都不禁英雄气短,更不用说那个小姑娘了。最后一点,这得批评批评你,你说你怎么把我军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都忘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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