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那拇指长的一条小红鱼在这浅浅的青玉荷叶中游弋,确是色彩明艳,灵动可爱之余又颇有诗意。
“是,小侯爷风雅。”萧景睿大概也猜到言豫津这一出的目的何在——笔洗中盛了不到他一指深的清水,言豫津多半是想用这漂亮的小鱼引阿森自己去碰水。
他俯身抱起阿森,与言豫津对了个眼色,后者微微摇头,用口型道:“别急。”
萧景睿抱着阿森坐到言豫津对面,温言道:“小红鱼漂亮吗?”
阿森点点头,眼睛望着小鱼一眨不眨:“泡、酿!”
“那阿森想不想摸摸?”
阿森咬着手指,似乎很是犹豫。可他不摸,那小猫却按捺不住了——小家伙如今已经跟院中常来常往的几个人混得很熟,再不畏惧,整天顽皮捣蛋,活泼得很。这时试探着伸出一只爪子,刚一碰到水面就被凉冰冰的水吓了一跳似的,闪电般的缩回来甩了甩,然后举到嘴巴旁舔了一通。它放下爪子又继续盯着小鱼看,耳朵一动一动,眼珠子随着小鱼的游动转来转去,终于再次按捺不住,又伸出了爪子。
如此这般几次,小猫依然完全放开了胆子,一只爪子探在水里追着小鱼抓,拍得水啪啪作响,还ji-an了不少在桌上地上。
萧景睿低头看看阿森的神色,发现他看得津津有味,并没半点惧怕的样子,于是不着痕迹地抱着他又向前凑了凑,轻声道:“你看,小猫在抓鱼,你要不要也抓?”
阿森迟疑着看他一眼,说:“扎?”“恩,抓。”萧景睿握住他小手慢慢伸向笔洗,和言豫津两个屏息凝气的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可跟方才的小猫一样,刚碰到水就唰地缩了回来,在自己衣襟上用力擦拭,神情中已带上了慌乱。
萧景睿想起医嘱,就想抱着他离开小亭。这时身后枝叶簌簌响动,一道黄影闪过——那猫大爷不知从哪钻出来,越过小亭的栏杆跳到了桌上。
阿森一见他就很高兴,立刻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热情的招呼道:“猫!”
猫大爷对周围的人皆视若无睹,斜眼睥睨了一下仍在孜孜不倦的跟鱼奋斗的小同类,那毛茸茸的脸上带着十分清晰的鄙夷。然后它老实不客气地伸出爪子一探一钩——那小红鱼就被它牢牢地摁在了爪下。言豫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笔洗,才避免了一场倾覆的灾难。可那小鱼终究在劫难逃,掉在桌上吧嗒吧嗒地弹跳。
阿森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众人也皆道这鱼定要葬身猫腹了,谁知猫大爷凑过来闻了闻,“嗤”地打了个喷嚏,脸上仍是那鄙夷的神情,晃晃尾巴又坐正了。
小猫对动个不停的小鱼倒是兴趣盎然,伸出小爪又想拍打,大猫却仿佛失去了耐性,站起来一口叼住它脖颈上的皮毛,也不顾它“喵嗷喵嗷”的叫着抗议,跳出小亭钻入树丛,大约是寻清净地方给它舔毛去了。
阿森呆呆地目送两只猫消失不见,又回头看那兀自在桌上蹦跶不停的小鱼。萧景睿适时地鼓励道:“阿森把小鱼放回水里去好吗?它离了水就会死,很可怜。”
言豫津伸出手假意去抓鱼,又动作夸张地假装抓不住,大呼小叫道:“哎呀!这鱼真难捉!阿森快来帮叔父忙,快来快来!啊哟不好,它又逃了!”
阿森被他逗得咯咯而笑,终于向小鱼伸出两只小手,萧景睿用自己的手包覆着他的手背,引着他双手一合,就将小鱼合在了掌中。阿森尖叫一声,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飞快地将鱼抛回水中,双手又下意识地在衣襟上擦拭着,可他这次再没露出恐惧的神色,看着小鱼重新灵活,竟一边不停的擦手,一边裂开嘴笑了。
9.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阿森踏出了第一步后,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容易了许多。
言豫津和萧景睿及其耐性地引导他慢慢靠近水、接触水,因为有两只猫的帮助,进行得事半功倍。
又过一月,阿森已经敢趴在侯府花园水榭的栏杆上喂池中锦鲤了——而他刚搬入侯府时言豫津根本不敢带他靠近水池或能看到水池的地方。
其间小猫愈发养得熟了,饿了会围着人喵喵转着要吃的,冷了知道回自己窝里呆着,甚至在听到言豫津唤它“小虎”时喵一声以示回应,心情好的话还会跑到他跟前。
萧景睿得知他给猫取了个这样的名字时,还忍不住取笑说这哪像侯府公子取的名字?简直是乡野孩童的水准。言豫津闻言指着脚边肚皮朝天正抱着自己尾巴啃得嗷呜有声的小猫,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依萧公子看,是叫它‘啸林’还是‘惊风’合适?”
萧景睿低头看去,看到小猫顶着一撮被拱乱翘起的黄毛,两条后腿抽风似的一抖一抖蹬自己的尾巴,做出一副要与尾巴你死我活的凶狠模样。
“咳……”萧公子无言了片刻,赞同道,“还是叫小虎吧。”
秋风渐凉,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这天夜里却反常的下起了雨。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后来竟越下越大。
阿森早已睡下了,萧景睿和言豫津在书房里一面看书一面闲聊。忽然天边一道闪电劈下,紧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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