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在数年前的大战中很积了些军功,现已升任中郎将,可要做驸马,这身份似乎还差了些。可景宁已经二十有二,看看民间这个年龄还未出阁的姑娘是何等凄惨处处受人嫌弃白眼的境遇,想想景宁在宫中冷清孤寂,为了装病还只能闭门不出,连御花园都不能时常去了——
这叫关震如何不急?如何不煎心如沸?
这次听闻南楚使团来访,关震简直眼睛都红了,料定他们是来催公主完婚的。虽然萧景琰给过他准话,说一定会想办法与南楚解除婚约,他也深信自己主君言出必践,可看到南楚使团的人时,还是禁不住恨得牙痒痒。这时有机会奉旨和他们打架,岂有不第一个站出来之理?
萧景琰明白他心思,却也不加阻止,问道:“还有谁?”
一直安静低调立于他身后的列战英这时开口:“臣请战。”
萧景琰点点头,对宇文暄道:“大梁的人选已定。南楚是哪三位?”
宇文暄心念电转,飞速与段德对了个眼色,见对方微微颔首,知道另两人他皆有胜算,顿生一计,回头点了南楚诸将中武艺仅次于段德的两人。
下人搬桌挪椅,腾出一片空地。两国众人各自将己方要出阵的三位围在中间,加油鼓劲出谋划策,十分热闹。
梅长苏却踱到立在蹙眉思索的宇文暄身旁,低声笑道:“陵王殿下觉得哪边会赢?”
宇文暄就似后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挺得笔直,脸上还要挤出笑来:“恕小王不谦虚,那自然是希望大楚赢的。”
梅长苏看着围成一堆的人群,微笑道:“苏某却觉得大梁会赢。不如咱们赌个彩头如何?”
宇文暄直觉他要弄鬼,十分谨慎:“什么彩头?凤王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就赌……双锡国公主与大楚的婚约如何?”
宇文暄睁大双眼,惊愕之前溢于言表,梅长苏却恍若未见,从容淡定的继续道:“若是大梁赢了,就解除婚约;若是输了,陵王这次回去,便遣使来接公主完婚吧。”
“这……这太儿戏了吧?”宇文暄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喃喃道,“公主的婚姻大事……”
梅长苏敛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陵王想必也知道,景宁公主体弱多病,我们陛下又一向疼爱这个妹妹,哪里放心她远嫁?只是婚事是先皇定下的,陛下怎能擅改,是以就算明知贵国国君通情达理,却一直开不了这口。”
“嫁是舍不得,不嫁却也不妥,我们陛下心中其实十分为难。不如就借今日这一场比拼来定吧——输赢各安天命,也就不必再拖了。”
他顿了顿,看看宇文暄,又别有深意的看看段德,悠然道:“就不知陵王殿下,做不做得了这个主?”
宇文暄这次本就得了国君授意要卖大梁这个顺水人情,只是当成彩头输出去,未免太不光彩。
而这一天处处被大梁比下去,宇文暄面上不露,心中却是十分憋屈的,当下心想:“我就应了他这赌约,先赢了比武挫挫他们锐气,待到临走前再委婉让淮王转达愿意解除婚约的意思,这个人情才卖得大,卖得扬眉吐气。”
于是笑道:“那为了我们六皇子的终身,小王可要去好好叮嘱那三人几句了。”
梅长苏知他这是应了,一笑转身,回到大梁这边附耳与萧景琰说了几句。萧景琰叫过关震来又低声告诉了他,后者愣在原地被点了x,ue一般,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而那边南楚的第一人已走到了空地中央。
大梁第一个上场的是蒙挚,因此见到对方竟然没派看起来武艺最高的段德来对敌,无不奇怪,都低声议论起来。
议论声中,场上两人见了礼,互通名姓,动起手来。
结果毫无悬念,南楚那人并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蒙挚已经打得很客气,但还是不到二十招便捏住了对方喉骨——若是真打,他手指用力,对方便是死人了。
蒙大统领赢得太轻松,以至下场时有些懵,对梅长苏道:“他们……这是不打算认真比吗?”
梅长苏看了对面输了一场仍神情自若的宇文暄一眼,微笑道:“陵王殿下这是在玩田忌赛马呢。蒙大哥你这上驷,自然只有对上下驷的份了。”
蒙挚更加懵了:“……什么四?”
他不懂这掌故,萧景琰却是懂的,负手笑道:“那陵王恐怕是打错了算盘——我大梁没有下驷。”
梅长苏看向即将上场的关震,声音温和:“将军的心情苏某理解,但务必记住这是切磋比武,点到即止。”
关震重重点头,大步上前。
梅长苏所料不错,宇文暄确是想来一手田忌赛马——让己方三人中武艺最弱的与蒙挚对敌。列战英和关震他都不甚了解,不知这两人高低,但知道列战英从前是萧景琰副将,他登基后又做过禁军统领,现在掌着巡防营,显然是梁帝左膀右臂般的人物,而关震名不见经传,那多半列战英要强过关震。
于是这时南楚上场的乃是他选定的“中驷”,而关震正是他眼中的“下驷”。
可他哪能料到关震为了公主这些年比旁人不知勤奋多少倍,只求事事做到最好最强,为的是将来萧景琰将公主下嫁与他时,既不至辱没了公主,也堵住旁人言三语四的嘴。
所以他的武艺跟这位“中驷”原在伯仲之间,而对旁人来说这场比武只是比武,于他却是终身幸福在此一举,焉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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