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分别具有默契的避开。如果有人同时关注他俩的话,就会发现两个人这会儿脸上都有点烧。
本来以两人的大方个性不至于如此,如果任由那个吻发酵成功,并且借着气氛顺势表态的话,今天见面后也就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位。
可关键是没有,就这么卡在似是而非的地步被突然打断,说是普通朋友和同学,那当时浓郁得窒息的暧昧怎么交代?说是有了进一步的转变,但实际上屁都没发生。
这种状况说好听点叫可进可退,难听一点就叫不清不楚,还特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开头打破这种困境。
西门庆脸红倒不是因为害羞,她只是觉得吧,这还没到那地步呢,昨天就一股脑儿冒出那么多不得了的想法,说来汗颜,把偏心别人家熊孩子的父母怼得满头包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她还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呢。
梦境里他还是晚宴时的那副打扮,但深红色的外套被她剥下来扔到一边,领带被扯散,黑色衬衣被她粗暴的解到了第三颗扣子,正要张嘴咬那次过后就心心念念的锁骨,闹钟就响了。
西门庆当时就捂脸了,这第一步都还没成呢,自己倒是惦记得快。果然三十几岁的灵魂被锁在十几岁的身体里容易出事?她这会儿对自己无法直视了都。
而迹部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品尝到爱意之后这么怂,被樱兰那群家伙就这么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
迹部内心中第一次为别人的看法产生了忐忑,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不希望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质疑的目光的。
以至于第一时间目光相撞他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西门庆脚步顿了顿,片刻之后继续迈开步子,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不过迹部的座位比她靠前,又在过道这边,她要回自己座位上,势必是要经过他的。
西门庆觉得心里有一阵鼓擂,敲击的动静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越发震荡,就像莫名悬起来的心跳。
迹部装作旁若无人的查看资料,西门庆装作旁若无人的经过。他拿着文件的手就在桌沿旁边,她走路手臂幅度轻微的摆动。
然后两个人的手指,就这么擦到了一起,那来甚至不及感受其触感的细微交汇,却让两个人心中一颤。
西门庆心中的鼓擂随着这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就没了那种心脏快跳出来的激荡,只是突然变得特别安静柔软,内心被雀跃填满,以至于她坐回位置的时候,同桌君问她有什么好事一大早笑得这么荡漾?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显而易见的愉悦弧度。
西门庆忍不住从背后看向迹部,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他大半个侧脸,那颗被他赋予独特魅力的泪痣仿佛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可这不是让她最在意的地方,因为相比迷人的泪痣,她看到迹部将手指放在自己唇上,下一刻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将其放下来的样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西门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她的,对十几岁少年产生不得了危险心思的罪恶感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大有永无翻身之地的嫌疑。
同桌君见她又这么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他怎么觉得这大小姐凭空让他浑身发麻?
从这以后两个人之间就不对劲了!
首先看出端倪的是忍足,那天他课间的时候侧坐着跟同桌聊天,这个视线正好对准迹部那边的位置。
因为那家伙除了网球部还有学生会的事要忙,所以偶尔带些不具保密性的资料到教室处理在所难免。
别看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但也架不住事情多,别人正常休息的时间,他大多数就是在忙忙忙。
然后忍足就看到被老师抓了壮丁的西门庆抱了一摞习题走进教室,她把手里的东西放讲台上之后就若无其事的下来准备回座位。
这没有什么,但经过迹部的时候,那家伙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出来,勾住了西门的手指。忍足敢用他1.0,外加偏光眼镜矫正后的视力担保,这绝对不是一件无心之失——
因为他亲眼看见两个人的指尖互相摩挲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分开,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从头到尾如果不是他视线便利又时机巧合的话,估计没一个人能发下。
忍足当时就震惊了,这就已经搅在一起了?
虽说上次迹部借水壶的事件,他心里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种若有若无的气氛,倒不是说那时候就有什么,而且缺乏一种在别人身上理所当然的自觉感。
迹部对自己的立场很清楚,所以在女孩子面前一贯保持着距离感,就算同班同学或者学生会干事之间的相处也很注意。
但到了西门这里,他就好像自己忘了这一点一样,这让忍足一贯对他们抱着一种或许将来会有戏看的期待感。
别误会,虽然不知所谓的人一贯抹黑他花心滥情,女朋友一周换一个,可天知道他这会儿来初恋都没谈过。
平时除了打网球和拉小提琴,也就有个看热闹的癖好而已,当然言情小说也是看的。
忍足顿时有些兴奋,从那之后,他就默默的盯上他们了。
可越是观察,越是发现事情居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首先,这两人的暧昧和背地里的手脚真的让人戳瞎双眼,但凡有点擦身而过之类的交汇,没得说,绝对会做些黏糊不清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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