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声音放轻了些,“你的内力呢?你的武功呢?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霍汶柔颓然地躺了下去,双手捂住脸,不让他看见眼中盈然的泪光。
“他们给我服了化功散……我不愿意嫁,他们就让罗少城……□□了我。”
她的指间有水光逸出,寒清已然冷了神色,沉声道:“他们是谁?”
霍汶柔却不回答他,只是再次扑上来抓紧他:“端木!我不要这个孩子,我求你,求你帮我打掉它!”
泪水流了她满脸,鬓发散乱地贴在额角,如此狼狈如此憔悴。寒清忽然想起初见她的那一日,阳光温热,而她笑容明朗,一如朝霞明媚。
可如今,卫家不复存在,霍汶柔也变成了这幅样子。
“阿柔。”他道,将她拥入怀里,语气轻柔,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听话,把孩子生下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别怕。别怕。”
“端木寒清……”霍汶柔哭道,“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你让我如何怀着别人的孩子面对你?”
寒清将她的泪水擦去,低下头去吻她,将那些哭泣呜咽全部都堵在她口中。
他以为霍汶柔会放弃打掉孩子,他知道霍汶柔对这个孩子的厌恶,可直到亲眼看见她不顾一切地撞向尖锐的桌角,他才明白自己低估了她的厌恶程度。
冲进房内抱住她,寒清在她的睡穴一按,霍汶柔顿时软倒在他怀里。
“红萼!”
红萼问声而来,看见倒在他怀里的霍汶柔,问道:“谷主?”
“去配安胎药还有催产药。将这些天的饭食全部送到我房里,阿柔她……”他摇摇头,疲惫地闭上眼,道,“去吧。”
天已经快黑了,寒清将她抱上床,又打了水为她擦了身子,再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最后才抱着她,吻了吻她冰冷的唇角。
“好好睡一觉,我一直在。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我就送他走,你不会看见他。”
他这几日根本没有怎么睡过觉,如今将她抱在怀里,只觉得眼睛沉沉再难睁开,不知不觉就熟睡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时霍汶柔还未醒,红萼在屋外轻声叫他,他蹑手蹑脚地起身,打开门对红萼道:“我去沐浴,你看着阿柔,不能让她再做出什么事情。”
红萼点头,他披了外衣向着温泉走去,温泉的另一边是一片小小的湖泊,平静的湖面映着初升的朝阳,天幕的霞光也倒映在如同明镜的湖面,极其美丽。
而另一边的温泉烟雾袅袅,雾气腾升,在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中,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寒清草草沐了浴,正要起身,绿芜却在远处叫他。声音急切,想来是霍汶柔那边出了什么事。他急忙披衣起身,边走边问:“阿柔那边出了何事?”
绿芜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只是道:“谷主自己去看看吧。”
寒清急急赶到卧房,却在跨进去房门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红萼面对着霍汶柔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因为她哭闹,相反的,霍汶柔十分安静,她安静地坐在床上,怀中抱了一个枕头,双目无神,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寒清慢慢走近床边,才听清她说的是:“端木,你最厉害了,你救了那么多人,救了我爹爹,救了那么多百姓,还有来巫谷寻医的那么多人,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寒清在床边坐下,却听她又道:“呆子,对不起……”
霍汶柔疯了。
寒清一把抱住她,心如刀割,他却无法去缓解那种疼痛,只能任由胸口那种凌迟一般的疼痛一点一点地深入蔓延,直入骨髓深处,浸透四肢百骸。
“阿柔……”他叫她,声音嘶哑,泪如雨下。
红萼想要找寻治疗霍汶柔的方法,寒清却制止了,他道:“让她清醒只会让她面对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她就像这样也好,至少她还活着。”
还在他身边活着。
他轻声哄她喝药,她却不愿意,只因那药太苦了,她只喜欢吃蜜饯,寒清含了一小口药在嘴里,然后缓缓咽下去,对她道:“你看,不苦,你把药喝完了就可以吃蜜饯了,你要是不喝,我可就把蜜饯吃完了。”
霍汶柔一把端过碗,仰头喝药。寒清微笑着看着她,轻轻去抚她眉间因为苦涩而起的褶皱,道:“就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
红萼眼眶发红,小声叫他:“师父……”
寒清略微有些诧异,转过头看她,笑道:“你已经很多年不愿意这样叫我了,如今这是怎么了?”
红萼摇了摇头,她怕在他面前落泪,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了。
寒清看着她远去,想起很久以前他们都还小的时候。他虽然收了红萼还有绿芜为徒,她们却比他小不了多少,规规矩矩叫了他一段时间的师父之后,红萼却怎么都不愿意再叫他师父了,跟着其他人唤他谷主,后来也带着绿芜一起叫他谷主。粗略算来,也有将近八年了。
一旁霍汶柔喝完了药,没有吃到蜜饯,不高兴地摇晃他,寒清喂她吃了一颗,她心满意足地吃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忽然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看着他有些愣怔又有些喜悦的表情,羞涩地转身将脸埋进了厚软的被子里。
寒清怕她动作不小碰着肚子,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却不想她伸手一把拉住他,将他也拉上了床。
寒清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小心地避开她高耸的小腹,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红润的嘴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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