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仿的很好,一般人是不容易看出来。”小沙弥坐在他的身侧安慰道。
本侯自卑了吗?自卑了吗?陈澈白对上这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看着,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自卑了。
想来陈小侯爷横行朝樱许多年,从来都只有别人自卑的份儿,可今日却在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小沙弥这里栽了跟头。他于是神情严肃的叮嘱道:“不许说出去。”
“嗯。”小沙弥用力的点着头,“你放心,这样丢人的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陈澈白觉得自己彻底被他打败了,抬起的拳头在对上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时,又无力的放下了。他托着下巴,郁闷的望着湛蓝的天空,要不是离妄大师还在屋里,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丧气的地方待下去。
小沙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不时的抬头看着这张漂亮的侧脸,在发现他完全不理会自己后,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珊瑚,我的名字叫珊瑚,你也不许告诉别人,因为师父会生气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十三)
一室之内,摆满了数不清的红珊瑚,让落入此间的光影都染上了鲜艳的红。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每一盆珊瑚上都飘着一条红丝带,上头还用朱红颜色的字体,写着一个个亲昵的名字:
“小花,小梦,小蝶,小可爱......”
离妄默念着这条飘在自己手边的红丝带,深邃的眼眸中不由划过一丝了然。这位老大师还真是个十足的珊瑚狂魔!
他放在“小可爱”身上的视线还来不及挪开,就听见了“珊瑚狂魔”细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带着几分明显的吃味:
“看够了没有!”
离妄不慌不忙的抬起头,对上了这双藏入了尘世百年风光的眼眸,却意外的发现,这双眸子里竟然寻不到一点老去的痕迹。
要是他事先没有从陈小侯爷口中得知,此刻站在他身前的延臧大师是个一百零一岁高龄的老人,他或许会认为延臧的年龄应当在四十岁左右。
这也,太能保养了吧!
就在离妄还在苦恼着为什么同样是和尚,延臧他就可以不剃光头时,穿着一身湖蓝色袈裟的延臧大师,一溜风的跑到了“小可爱”面前,满脸宠溺的梳理着它身上的红丝带。
离妄看着他保养得当的侧脸,一头飘逸的银灰色长发用一根玉簪束的一丝不苟,可以想见这位“珊瑚狂魔”年轻的时候,也应当是个俊俏的大师。
可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年轻时候的延臧,会是个执着一柄油纸伞,抱着一盆红珊瑚,看着满园的落雪,蹙了眉微叹一声:“可把人家冻坏了”的主儿。
“你这个小娃娃,生来就是来祸害人的。”延臧大师这话,听得离妄一脸恍惚。这个自称即将去见佛祖的“珊瑚狂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没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模样。
可随即“珊瑚狂魔”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声音像是压抑了许久一下子爆发出来的暴风雪,急促中带着一丝悲鸣,连带着这张保养得当的脸上也开始刻出了深深的纹路。
“大师!”离妄想要扶住他不断佝偻下去的身体,却被他毫不领情的推开。与此同时,满屋的珊瑚似乎一下子有了灵识,那些写着名字的红丝带无风自扬,似在悲伤着主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延臧大师扶着桌边坐下,咳嗽止住后的一张脸,泛着些潮红,看上去就像一株蒙着夜雾的红珊瑚。
他对离妄斟给他的茶倒是没有拒绝,在喝完茶,顺完气后,那双丹凤眼看着眼前这张精致俊美的脸,突然乐出了声,“不得不说,你剃光头的样子,真是太出彩了!我那师兄还真是厉害,竟能骗你当和尚。”
“大师的师兄?”离妄眼底的惊诧,撞上了弥漫着岁月气息的一抹笑。他坐的直挺挺的身子上似压下了一座小山丘,逼得他喘不过起来。
这便是记忆的重量,即使遗忘了这么多年,可等到回想起来的那一刻,仍旧觉得血液皆因之而凝聚。无论好坏,无论悲喜,只为那是自己存在于世的凭证。
对面的延臧大师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用手不住的轻捶着的自己的胸口,一丝银白色的头发散下来,垂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笑意还未退去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说他是仙风道骨,当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离妄拨动着佛珠的手朝桌上一放,心已乱,就算念多少经文都是枉然,他凝视着这张清瘦的脸,郑重紧张的问道:“大师是否知晓离妄的过去?”
“你的过去啊,可真是一出精彩华美的大戏!”延臧眉峰一挑,玩笑似的说出了那个禁忌的称呼:“陈世子!”
那道金黄色的光芒,顺着延臧的手指没入了离妄的眉心,让他顿觉那个封锁着记忆的匣子被完全打开了,那些熟悉而遥远的记忆,于是争先恐后的跃上来,就快要淹没住一颗摇摇欲坠的心。
陈世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魔王,他蛮不讲理,他争强好胜、他还贪恋美色,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伤一个。
可恨的是,他长了一副天妒人怨的好皮囊,还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勾魂眼,说起情话来一套连着一套,以至于整个朝樱的大好姑娘们都心甘情愿的被他耍骗。
于是,他成了朝樱最出名的败家儿子,流氓世子和多情郎君。当然这后头的称呼是那些姑娘家给他取的。
陈世子二十年的日子过得极为惬意。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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