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不知她的想法,但也猜得出她不会愿意留在无争山庄,便道:“你的伤势说重也不算重,这一路也没有崎岖颠簸的山路,我问过大夫,现在出行也无碍。”
“现在?”
“这几日便可出发。”原随云笑了笑,抬起头,空洞的眼神像是看得见般望向远方,脸上是一副沉浸在回忆里的神情,道:“我曾答应你去看梅花,虽花期过了,可我听闻江南有一手艺人擅长以瓷雕花,雕的梅花玲珑剔透、栩栩如生,与真花无异,并造了个四季都不会凋谢的梅林,我带你去看看?”
“看梅花?”慎以澜实则早已忘记了这茬,加上当初梅花一说本就只是为了威胁玉罗刹放人而提的,她更不会放在心上了,她只是问:“我们去看梅花,那你爹呢,他不是想看‘凤舞九天’么?”
原随云想不到慎以澜现在变得如此的‘实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慎以澜见状,犹豫着说:“其实……其实……”她叹了口气,“我若是愿意把心法秘笈交出来,在蝙蝠岛上我也便给你了。”
实话总是刺耳的。
原随云明白也理解,却不愿意听下去,淡淡道:“你不必想着此事,我会解决的。”
慎以澜顿了顿,问“你要怎么解决?”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与父亲说说便可。”
慎以澜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本还忐忑不安的心思突然静了下来,在她的眼里,原随云所有的示好都像是猎人捕猎前放下的诱饵,妄图换取她的信任,利用她的感情而达到更大的目的。
他对她能有多少感情?
她冷笑,“原公子,藏宝图毁了,你可以献礼给原庄主;心法秘笈我不愿给,也只消你劝劝原庄主便可。既然所有的事都这样容易,那何必找我来,何必让我跑这一趟京城,何必又让我去书房看这场戏?”
原随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又隐隐觉得她突然的发火有点不对劲,仍是好脾气地去劝她道:“我也不愿让你去京城,我……”
“就因为你不愿让我去京城,所以你就算派人跟着我,也是监视我而不会保护我。你派去的人明明见到我被追杀,见到我退无可退,也丝毫不愿出手相助?”
原随云一噎。
慎以澜内心酸楚,眼眶也微微发红,道:“你从来都不信我的,甚至也做好了让我死在京城的准备,对么?崔子鹤和方环要杀我的时候,丁枫就在他们后边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待到了那两个怪人出现,拿我做他们比武的活靶子时,丁枫也没有帮忙的意思。丁枫是你的贴身侍从,对外也是你的徒弟,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会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
原随云抿了抿唇,他的确派人跟踪了慎以澜,也的确下了特殊的命令给丁枫,只是没想到丁枫原来早就暴露了行踪。
慎以澜继续痛斥:“我算命大,撑着一口气回来了。我还未问过你什么,你做什么了呢,什么狗屁家仆失踪、藏宝图丢失,不就是想栽赃于我么?明着暗着追问我在京城遇见了什么,还有今日这出戏,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杀我,在蝙蝠岛的时候何不干脆利落地杀了?你想要武功心法,那不应该好好保着我这条命,威逼利诱逼我就范么?!你说啊,你想要什么!”
原随云稳稳地抓住慎以澜推他的手,又逼近几步,逼得慎以澜退无可退,紧紧地靠着墙壁。他面上是含笑的,只是在慎以澜这一连串的叱问里也带了怒意,他轻声道:“我如果想杀你,我早就杀了。丁枫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但你知道他为何不救你么?”
慎以澜没有回答。
“我对他说,只要你在京城里见了一人,你的生死他便无需过问。”
慎以澜只觉浑身发冷,生怕原随云发现她与南宫灵或不阴不阳接触过,她一字一顿地问:“我见了何人?”
他冷笑一声,“你既知丁枫跟踪了你,又何必到现在还掩护那人,迟迟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见慎以澜久久不答,原随云更觉恼怒,质问:“你去京城,未去长兴侯府,也未去寻你的往日好友,独独见了楚留香一人的面。楚留香到底有哪些好处,你就这样舍不得他?”
慎以澜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双腿也险些软了,她狠狠白了一眼原随云,“如何,他就是比你好,至少他不会去抢、去盗、去偷学那些密不外传的武学秘笈,至少他不会将人无缘无故地囚在蝙蝠岛,至少他不会见死不救。”
原随云恼极,可他对慎以澜的感情,和他一直以来的教养也不会让他去打她。他怒极反笑,语气也柔和许多,道:“你说的他那么多好处,你在京城被追杀时,他,救你了么?”
他继续补刀,“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待在蝙蝠岛、待在无争山庄时,你猜他在何处?身边又是哪位红颜知己作伴?”
慎以澜也冷静了下来。
她的脑子难得这样飞快地运作,重新理清他们吵架的前因后果和争执的内容后,突然发现话题的走向似乎不对。
她不能再让自己和楚留香扯上什么干系了,这会影响她能不能再去蝙蝠岛的。
她道:“楚留香如何与我何干,他不救我,所以你也不在乎我是生是死了么。”
原随云也冷静了下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恐怕是难以绕过去了。
他是不愿慎以澜与楚留香再有什么瓜葛的,可当得知了慎以澜遇上那般险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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