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想要了结两人之间的恩怨只怕更是麻烦。
有时候,她不免会想,她是不是欠了裴郁宁几辈子的债没还,所以现在一生两生都要来还他。
“这次是例外,以后就不要来了,”裴郁宁摸着刀柄上的花纹,看向她的侧脸,“至少西北彻底安全之前,都不要来了。”
他再想见她,也不希望置她于险境,在他手中掌握足够的权力之前,她不适合再来西北。
颜书语吃掉小瓷瓶中最后一颗蜜饯,将瓶子还给他,眼睛和声音里都多了点情绪,“好。”
她答应了。
听了她的回答,他叫了她一声,“长宁。”
她没应,但在他心里,她是应了的,他那句没说出来的话哽在心口,让他心里更难受了些。
等我回去娶你。
这句话他只能想,不能说,她听到会心烦会不高兴,他很清楚。
但现在已经很好,比起她只想远离他的曾经,早已好了许多。
树上蝉鸣声越发喧嚣,颜书语擦去额头汗水,看向那叫了她一声之后就再没其他动作的人,“我的脚崴了。”
裴郁宁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无比在意,听到那句话时第一反应是去看她的脸和眼睛,见她脸上同之前一样毫无痛苦之色后,再去看她的脚。
绣着如意纹的烟纱素裙遮住了一切,裴郁宁放下刀,忍着心底那点儿怒气去看她的脚,“脚别乱动。”
颜书语沉默着看他撩起裙角,很快,肿.胀的脚踝露出来,裴郁宁有些紧张的去摸骨头,仔仔细细摸遍了之后,才缓了一口气,“还好没伤到骨头。”
“下次受伤了要早些告诉我。”裴郁宁本想板着脸训她两句,事有轻重缓急,于他而言,她的安危最为重要,她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连带着他也有些提心吊胆,但板着的脸在看到她眉间细小的褶皱之后,就只能放弃。
“放心,我带了药,不会太疼的。”他有些笨拙的安慰了一句,说完,却又觉得自己的话可笑,闭着嘴不再开口了,只专心去摸她肿.胀的脚踝,找出身上的专用的跌打损伤药膏,仔细涂抹。
药膏清凉舒适,涂上去很舒服,但肿.胀的脚踝却很难受,颜书语没忍住,抽了口气,下意识伸手推了裴郁宁一下,他弄得她很疼。
裴郁宁从未觉得自己反应如此蠢笨,被她推开之后,还愣愣的去看她。
“我自己来。”颜书语缓过那股难受劲儿,皱眉看向他。
从见面到现在,裴郁宁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她辛辛苦苦来西北看他,他希望她凡事顺心顺意,不想惹她不开心不高兴,但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下去了。
她可以生气,可以发怒,可以怨怼,可以闹脾气耍性子,什么都能对他做,但不能蓄意同他生疏,无论如何,都不能。
他不允许,也不会同意。
“颜长宁。”裴郁宁撑着手直起身看向她,高大的身影将坐着的她整个人笼在阴影里,严峻眉目看起来有些吓人。
颜书语避开他的眼神,把罗袜重新穿好,理好裙摆,安静坐着不动。
裴郁宁觉得自己遇到她就会变得不像自己,整个人就像随时都会沸腾的水燃烧的火,心里满腔情绪想要释放,一点都沉不住气。
“颜长宁。”他又叫了她一声,这次气息平缓许多,但比起刚才,反而要更危险,至少颜书语脊背忍不住僵了下。
沉闷凝滞的气氛中,只有蝉鸣声依旧,颜书语期待商队的人早些过来,却不妨这些期待只会落空。
裴郁宁看了下附近的情形,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一手拿刀一手将人搂进怀里抱起来去了树后不那么惹人注意的地方。
颜书语只慌了一瞬,很快平静下来,裴郁宁对她什么态度,她还是清楚的,没必要那么担心。
果然,他找个了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将人放下之后,就拿着药膏去揉她肿.胀的脚踝,比起刚才,这次他的动作利落许多,至少颜书语没忍住一下了叫出了声。
感觉太难受,她的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惹得她忍不住掐了裴郁宁两把,她知道他是好意,但太难受,她忍不住。
“涂了药膏之后才会好得快。”裴郁宁狠下心去揉散药性,“你该知道我们家的药有多好用。”
他说得自然,颜书语也没注意到他的用词,眼里全是被脚踝上酸痛麻痒逼出来的泪水,手上也用力抓着他的衣袖,不注意时,还会掐住他坚硬的肌肉。
生理性的泪水完全止不住,他越揉,她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一口咬上他递过来的手臂,嗓子里都是呜咽。
裴郁宁将人抱进怀里,环着她继续去揉肿.胀消散许多的脚踝,完全不为她的眼泪和呜咽所动。
越早揉开,她吃的苦头才越少,他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任由自己软弱动摇。
终于揉散肿.胀时,她人已经半脱力,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泪水,头发在他身上蹭的有些乱,嘴唇上还沾着一点红色血迹,看起来狼狈得很。
“动动脚试试。”裴郁宁低头看她。
颜书语听到了,却没照做,她只觉得自己的脚已经彻底麻木,不由自己控制。
裴郁宁见她没什么反应,抓着她的脚慢慢动了两下,仔细去看她的表情,“难受吗?”
她眼神微动,却没什么难受的反应,裴郁宁继续尝试,直至确定她彻底好转之后,才吐出一口气。
“好了,没事了。”他亲了下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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