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回床上,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现在出去,我要睡了。”
顾澈听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有些怔怔的待在原地,许久,是结结巴巴的欣喜,“你是说,你不会和楼里的人一样?”
“哪样?”顾辞恶狠狠的回,转过身去瞪他,“我保证你再不出去烦着我我就和他们一样。”
顾澈方才还冷冰冰的脸慢慢露出一个浅笑来,望着顾辞,轻声说了一声,“多谢你。”
顾辞何尝被人这么嫌弃过,但见顾澈这样也忍俊不禁,她真的要看不透他了,有时候老练得像她都拿他没办法,有时候又孩子气得紧,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什么你,叫公子。”顾辞将身子都缩进了被褥里,见顾澈要退出去了,又连忙叫他回来,“把灯吹灭,快些。”
于是顾澈又折回来,厢房重新陷入黑暗里,只余他那双眸子,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顾辞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一声,“谢谢公子”,竟也是心情大好。
她翻了个身,突然意识到什么,手往自己胸口摸去,面色大变,又强自镇定下来,看顾澈方才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这样想,她才稍稍安心下来,寻思着明儿让上街去买一把门内锁来,否则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她不想被人发现恐怕也难了。
窗外飞雪飘飘,寒风瑟瑟,屋内暖意融融,顾辞又辗转睡去,她梦见化作红妆的自己,飞鬓入眼,淡扫娥眉,绫罗襦裙,陌生得她都不认识自己。
顾辞又做了一件鹿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一个没见过客的小相公赎了身,起了顾澈的名儿,当成了随身侍者,日日夜夜带在身边。
有人说,顾辞混迹永乐街日子多了,看多了红颜,也学着别人可是养起小相公来了,也有人说,顾辞本来就好男色,只是借由永乐街的姑娘掩饰罢了。
众说纷纭,谁都说服不了谁,有说书先生还因此将顾辞这几年的事情编成了戏文,活色生香得紧,听众甚多,在城门口的老树下每天每天拿着惊堂木的开讲哩。
除夕回了一趟顾府,顾术因为最近鹿都传得绘声绘色的关于顾辞的荒唐事气得不轻,顾辞一回府,父女就又吵了起来,原本无意在家过年的顾辞经过这一吵直接又扬长而去,父女俩关系本来就僵,经过这一次,更是水深火热,已经到了互不相融的地步了。
除夕之夜,顾辞一般都是过的,今年因为许久没有见过青青她们三个了,就寻思着将秋娘接到酒楼去过除夕。
马车骨碌骨碌的往前行,顾辞烦躁的揉着眉心坐在软垫上,一旁的顾澈将车帘掀起了一个角,让寒风灌进马车里,顾辞被风一吹,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会赶马车吗?”顾辞问,她知道顾府的马车夫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原来她也没有在意,但今日,不知怎的,她突然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让她很难受。
顾澈回,“不会,但可以学。”
顾辞长出一口气,颇为欣慰,“七天,能学好吗?”
“我会尽力。”
顾澈的声音淡淡的,被外头的马车行路上盖过去,马车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顾辞将自己埋进软垫了,懒懒的看了顾澈一眼,马车内安静下来,只余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喜欢别扭又软萌的顾澈
☆、会云客里过除夕
下了马车,顾辞抬头看了酒楼门匾上醒目的“会云客”三个字,对车夫挥挥手,道,“回去,明天中午再来接我。”
车夫虽料到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左相大人吩咐了,今年的除夕夜公子得回府去守岁。”
顾辞冷冷看他一眼,笑着却没有声音,“一个下人,还敢回本公子的话,打明儿起,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澈讶异的看了顾辞一眼,顾辞这么急着赶车夫走,可他现下还不会赶车呢,于是他伸出手拉拉顾辞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冲动。
顾辞是心意已决,她是真的受够了这种无形的监视,倒不如趁着这件小事直接铲除顾术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进去吧。”顾辞也不给车夫辩解的机会,轻轻甩开顾澈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会云客,留下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就丢了差事的车夫在夜色里凌乱。
顾澈见此也无法,赶忙跟了上去,小声的在顾辞耳边说,“你太冲动了。”
顾辞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哪里冲动,甩掉这个跟屁虫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怎么你还怕我堂堂顾公子找不到一个车夫?”
她说话时眉眼上扬的神态当真有几分目空一切,但却偏偏给她加了一份傲然,顾澈听她这样说也笑了笑,不再反驳她的话。
正说着,一个穿着嫩绿小袄,梳着垂挂髻的少女如一阵风一般直往顾辞而来,因跑得急,差点就撞在了顾辞身上,好在顾澈反应快,一把就将顾辞拉进自己怀里,待确定顾辞没有危险后才放开她。
顾辞被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月儿,她挂着笑,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她忍俊不禁,“跑得这样急是做什么?”
月儿本来生性胆小,自从去年来了会云客当了一个台前端水丫头后,性子活泼了不少,此时见了多日不曾出现的顾辞,一开心便忘了形了,她上前,左看看右看看的,捂着嘴羞赫的笑了,“小公子长高了。”
“你啊。”顾辞指指她的头,拖长了音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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