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朴素,连首饰都很少,当年太皇太后娘娘还称赞过我母亲勤俭持家。”李岘道。
隋钦凝视着王妃屋中的寝榻和梳妆镜之间的地面。他看过卷宗,昌王妃的尸体便是倒在了那里,面容惊惧,在临死前应该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或惊吓。
“其实当年三司查案,大理寺的人肯定将王妃的房间作为凶案现场仔细的查过。在下今日来,其实有一个疑问想向王爷求证。”隋钦道。
“请讲。”
“多年来,似乎京都中都有传闻,关于昌王妃的身份……”
去向一个儿子打探他母亲的私隐,确实有些难免的尴尬,可是隋钦却面不改色问道:“这些年来令堂除了进寺上香很少出现于人前,但京中还是有不少关于灵堂的传言,说她长相不似中原人士?”
李岘面露难色,似是不愿讲。
“王爷既然希望我们查清楚,那么最好将一切有用的都说出来。”隋钦继续道。
李岘来回踱步,犹豫了片刻,笑道:“关于我母亲的传闻本王也听过不少,有说母亲相貌非凡,有说母亲是前朝皇族,可是说实话,就连我这个亲儿子,对于母亲的过往也了解得甚少,父亲更是缄口不言。我所能唯一确定的是,母亲确实不是中原人。”
“什、什么?”傅遥正翻阅着屋中书架上的一本诗集,听到了李岘的话立时睁大了眼睛,“这件事,两年前查案的那些人可知道?”
李岘摇了摇头,有些颓然:“依我父王的脾气秉性,我猜想他是没有说的。我想关于母妃的身世,现在世上唯有一个人知道了。”
“太皇太后?”隋钦问道。
李岘点了点头。
“不会吧!我们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大理寺两年前都没找到的线索?”傅遥欣喜异常,刚想笑出来缺又觉得有些不合场面。
隋钦却道:“王妃的身份,即使老王爷不说,大理寺未必就不知道。坊间的传言就是证明。”
“有道理。”傅遥随即清醒过来,“即使大理寺办案的人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写进卷宗,免得扫了皇家颜面吧。”
隋钦看着这曾经的凶案现场,两年过去了,再明显的痕迹也早已被湮没,现在只能从李岘处再多了解些昌王妃生前的事。
“母妃生前,从来不曾提起她的身世,平日里她话都很少,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潜心礼佛,除了初一十五准时去源柝寺进香祈福,还有偶尔被宣召入宫陪皇祖母说话外,她几乎从不出门。父王和母妃虽然不是好到举案齐眉,但是也是相敬如宾,母妃对待父王的姬妾也是十分客气……客气到几乎不理不问的地步,本王、本王实在想不到会有何人谋害母妃……”李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着说着却又勾起了丧母之痛,声音哽咽。
隋钦和傅遥这才意识到,所谓的昌王也不过只是一个继位半年的十八岁少年。
“王爷节哀。如今先王与王妃相伴于黄泉,亦不算十分孤单了。”傅遥道,“王妃和先王的姬妾们相处和睦么?”
李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京都十二亲王府,唯有我父王只有一位正妃,母亲自然不会有和姬妾争宠的担忧了。”
傅遥点了点头,看不出来这昌王夫妇虽然从前在人前都是相敬如宾,竟然还是如此恩爱么?
“先王妃常去源柘寺进香,可有让您陪伴么?”隋钦问道。
李岘道:“本王还小时,曾经陪母妃去过几次。后来我总觉得无聊得很,母妃便不拘束我去了。”
“那么先王妃去进香,都是祈祷些什么呢?”傅遥问道。
“大抵就是诸事顺遂、阖家平安之类的吧。那源柘寺有很多贵戚去的,这些夫人贵女们,还能祷告些什么别的?”
看来李岘也不知道昌王妃在源柝寺的具体意图。
“对了,母妃走后,好像不见了一枚凤钗。”李岘突然道,“平日里母妃经常拿着那支凤钗只是看着出神,却也没戴过,平日里装在一个漆盒中。本王只是偶尔见过一两次,倒也不太确定是不是母妃的东西。所以母妃刚出事时,也就没有在意。不过现在仔细想想,母妃每年都请工匠清洗修理此物的话,那应该是母亲的爱物吧……”
隋钦与傅遥对视一眼,觉得需要回去仔细调查一番,况且在昌王府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若是在待下去恐怕惹人怀疑。
“王爷留步。还请王爷记得,在下与傅将军今日前来拜访昌王殿下,只是为了弈棋。”到了王府门前,隋钦行礼道。
李岘摇着头笑了笑,道:“我明白。二位慢走。”
待骑马走了一段距离后,傅遥才问道:“隋兄和昌王殿下今日本就约的是弈棋么?”
隋钦点了点头。
“你怕谁会跟踪你?暴露了我们的动向,担心隐匿的凶手会被打草惊蛇?”傅遥问道。
隋钦的嘴角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道:“倒是不必怕谁跟踪,因为肯定会有。暗地里查此案,一方面确实是怕打草惊蛇。另一方面,我总觉得此案不是简单的入室杀人,背后恐怕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有的人为了守住秘密,恐怕会铤而走险。”
傅遥不再发问,在马上颠簸着,望着远处天边一大片铅色的厚云正向着这皇朝的权力中心汹涌袭来,心中不禁一懔。
“今年京城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多了一些啊。”傅遥感叹道,“可是陇南就一直干旱,听闻已经有人开始逃荒了。”
“不知道陛下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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