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德义就打电话给教导主任替自己和李安宁请了明天的假,李德义没有出去就在病房里打的电话,安静的病房里,李安宁能清楚听到那支破旧得都掉了漆的诺基亚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教导主任用大嗓门毫不客气教训着李德义,李德义一边苦笑着赔不是一边用尴尬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安宁。
挂断电话后,李德义晃了晃手机,不好意思地笑着对李安宁说:“我还是个实习老师,才去没多久。”
李安宁沉默了片刻说:“大伯,你明天还是去学校吧,我在医院照顾祁承就行,你别耽误了工作。”
“没事没事。”李德义把手机装进裤兜里,走过去坐到李安宁旁边的凳子上,神色黯淡地叹着气,“反正这份工作我也做不了多久就要辞职了,记分就记分吧。”
李安宁疑惑道:“为什么?”老师这个职业是很多人所希望的,工作稳定、工资靠谱,是大家眼里的香饽饽、铁饭碗。
李德义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斟酌了半晌,他才道:“这样吧,安宁,大伯给你说实话。大伯一家以前都住在乡下,我在村里小学教书,前不久才调到这镇上来,你也知道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需要钱看病,你伯娘又没什么文化,一家老小全需要我养,当老师工资低,每个月节衣缩食连饭钱都紧巴巴的……哎……”说到最后李德义双手抱着头重重叹了口气。
李安宁淡淡看着李德义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李德义忽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他什么?
这样想着李安宁又慌乱起来,李德义是他和祁承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不能抓住李德义,他和祁承还是得回到王铃那里。
“不过就算家里再穷再苦,我也一定会让你们吃饱穿暖的。”李德义忽然搂住李安宁肩膀说,“只是你们跟了我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大伯家里条件不是那么好,恐怕以后还是要吃些苦……”
“大伯。”李安宁心中一动,伸手紧紧抱住李德义,李德义宽厚的肩膀给他一种父亲的安全感,恍惚中李安宁似乎见到了去世了十年的李德辉,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有委屈,也有对生活的埋怨。
“安宁,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李德义摸着安宁的头发,侄子的遭遇也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你是我哥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以后再苦再累,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回王铃身边受那种待遇。”
李安宁重重点头,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下了一夜的绵绵细雨直到早上晨光微露才停止,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祁承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早上才渐渐转醒,李德义出去买早饭了,挤在凳子上睡了一夜的李安宁听到祁承的呻/吟声立刻清醒了过来,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李安宁快速走到床前,握住祁承的手惊喜道:“祁承,你终于醒了。”
“安宁哥……”祁承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柔软的黑发乱成一团,像一只才睡醒的小猫,他声音嘶哑道,“安宁哥,我口渴……”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倒水。”李安宁小心翼翼扶着祁承坐起来,又连忙倒了杯水亲自喂他喝。
祁承没有拒绝,就着李安宁搂着他的姿势喝了口水,两颊红红的。
“你饿了吧?再等等啊,大伯去买早饭了,很快就回来。”李安宁一边放了杯子一边说。
“恩。”祁承乖巧地应了声,软软糯糯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李安宁摸着祁承脸上涂了膏药后淡了很多的淤青,语中带着一丝心疼道:“还疼吗?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想到你被她困在家里就好了,都怪我没有想那么多……”
“安宁哥你别这么说。”祁承摇了摇头,抬起双手握住李安宁放在他脸上的手,乌黑的瞳仁认真看着李安宁说,“不疼,一点也不疼,有安宁哥在,哪里都不疼了。”说完祁承咧着嘴笑了起来,从窗外照进的阳光洒在他漂亮的脸上,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这么近的距离里,李安宁看到祁承一边脸颊旋起一个浅浅的酒窝,像是装着蜜一样甜。
鬼使神差的李安宁抱住了祁承,紧紧地抱住了他。李安宁想,他上辈子怎么就没有发现祁承这个宝贝。
上午十点多钟,李德义去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带着李安宁和祁承回家了,祁承对李德义还不熟悉,一直跟在李安宁旁边贴着走,连李德义问他话时都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回家之前李德义又和两个孩子一起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一些菜和两斤肉,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李德义去厨房做午饭,李安宁和祁承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德义又接到教导主任的电话,教导主任劈头盖脸把李德义骂了一顿,李德义脸色灰灰的很不好看。
吃完饭洗了碗筷,李德义就去学校报道了,李安宁和祁承留在家里休息,出门前李德义还把家里所有吃的都拿出来放在桌上,说下午放学后可能要改试卷会晚点回来,饿了就先吃点饼干零食。
李德义走后,李安宁和祁承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午觉,醒来时是下午三点多钟,窗外的太阳依然毒辣,没有一点秋风瑟凉的凉快感。
祁承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他看着站在窗前发呆的李安宁问:“安宁哥,你在干什么?”
“哦,没什么。”李安宁见祁承醒了,便走过去笑着□□了一番他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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