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怀王微微晃神,而后他道:“一派胡言……太子怎会干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何况,之后太子派来的付志伟和宗德阳两位将军,照你的说法来看,你本该让他们赢!可他们却死了,死因还如此奇怪……也许那一日,你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将付志伟和宗德阳骗去,然后将他们杀害的罢。”
不想蒋钦却立刻承认了:“没错,就是这样。但微臣实在有苦衷!若非家妹发现了皇后与太子太傅私通,害怕之下想办法告诉了我,并连夜逃来投奔于我,微臣也绝对不会有叛心……但我当时已经能猜到,若微臣帮付将军和宗副将赢得战争,下一步他们就是直接除掉我,再借由我的名义,除掉我的妹妹……!微臣只能出此下策,赌一次您会来!微臣从未想过背叛家国!”
饶是怀王,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双目。
他道:“皇后和太傅?!”
蒋钦咬着牙,点了点头。
怀王看着他,道:“即便如此……你也已经是,一错再错。”
***
虞不苏在屋外晃荡了几圈,见怀王的亲兵们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外,登时觉得很有点无聊,他凑到其中一人身边,贱兮兮地问:“你不担心王爷啊?”
“王爷武力不凡,不担心。”那亲兵回答。
虞不苏撇撇嘴:“也是哦。”
他又不能走,又不能进去听,只能在外面走了一圈又一圈,十分无聊,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屋子的门才被打开了,怀王平安无恙地站在那儿,身后是低垂着头的蒋钦。
怀王道:“虞不苏,你进来。”
虞不苏茫然地应了一声,走进去,怀王让他坐下,而后蒋钦在他的面前铺上了笔墨。
虞不苏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要微臣写字吗?写什么……”
怀王道:“写,泽县一役,赵和必胜。”
虞不苏当即变了脸色,连忙摆手:“王爷啊,这种砸招牌的事情微臣不干啊!明明,明明微臣算的就是您会赢啊!”
怀王皱眉:“让你写就写。是拿给赵和看的。”
虞不苏一愣,微微反应过来怀王是要做什么,只好拿起笔沾了墨水,开始书写。
这预测文书,必然要写足够玄乎才行,于是虞不苏开头先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有水曰泽,其为润泽。泽县此地,水汽充沛,恩及四周,故曰泽县。
结果才写了个开头,怀王就忽然道:“等一等。”
虞不苏和蒋钦同时抬头,看着怀王,却见怀王面色极难看地盯着那白纸,而后道:“……蒋钦,你先出去。”
蒋钦不明所以,然而他此时已是戴罪之身,只能应了走出去,虞不苏察觉到怀王有些古怪,担忧地说:“王爷……怎么了?”
怀王伸手,修长好看的指节在那“沛”字上轻点了一下,半响,道:“再把这个字写给本王看看。”
虞不苏有些疑惑地写了一遍。
他的沛字的确和其他人写的有些不同,那沛字的右边,他总懒得写最上边那个点,下面的尾巴则喜欢微微带一下,左边的三点水也连成一笔,看起来有点奇怪,虞不苏道:“王爷嫌这个字写的不好吗?臣再……”
“岁月长逝,勉则沛之。斯人去日,月上西楼。”怀王冷声道,“把这句话写给本王看。”
虞不苏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怀王道:“写啊,怎么了?”
虞不苏吞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看着怀王:“微臣,微臣……”
“写。”怀王面无表情,语调平稳看不出一丝波澜,然而虞不苏已经吓的笔都快握不住了。
没办法,他只好咬牙写下了这句话。
即便他努力改变了字形,然而那固有的笔锋和习惯总归不同,怀王只一眼,便看出了虞不苏便是当初在金条上写字的人!
怀王道:“王妃长大后,你不是和她初次会面是在怀王府么?!那当初那根金条,又是怎么回事?!本王猜测过很多人,思考是谁给了王妃那个金条,却不料……是虞大人你。”
虞不苏哭丧着脸:“王爷……”
“所以那‘斯人去日’,指的当真是裴则的忌日?”怀王握紧了拳头,“本王再问你一次,左姝静到底是不是太后?!”
虞不苏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王爷,王妃她的确就是太后!太后早在您和左姝静成亲的几天前就死了,而后醒来便发现自己成了左姝静,而后嫁给了王爷您!”
怀王看着他目眦欲裂,过往许多记忆一齐涌上——
“你能文能武,功高盖世,我怎么也应该是帮你而不是帮那个独孤恨的。”
“臣妾今夜见星光璀璨……”
“王爷相信借尸还魂吗。”
“若太后泉下有知定不会安心的……!”
“王爷,我就是太后。”
……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稳住,只觉得千万种情绪都涌上了心头,他道:“你是何时知道的,为什么要骗本王?!”
虞不苏十分冤枉:“微臣是当初算出来所以知道的,那夜用金条约见太后,也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至于为什么骗您……王爷,微臣早就想告诉您真相啊,您忘记了吗,是王妃大人冲进来打断我的,说什么借尸还魂一派胡言,是她自己不想让您知道的!”
怀王虽然也隐隐感受到了,但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为什么?”
虞不苏总觉得自己说出真相就要掉脑袋,但看怀王的表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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