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裴先生,我不是来叙旧的。”我把他的冷淡语气学到了极致。
他黑而沉地眼眸狠狠一眯,纸杯几乎是被他砸在桌子上的,愤怒也只是稍纵即逝。他靠到椅背上,看似放松却是警备的神态,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哦?”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斟酌着开口:“裴先生,我是代表灵水村来求个捐赠名额的。”
他沉默良久后,轻笑出声,带着淡淡地嘲讽:“原来庄小姐的求人方式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求我的态度不够虔诚,不合我意。
我蓦地捏紧了拳,目光狠狠地瞪向他,他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从未对我展示过的轻蔑。
半晌,我闭了闭眼,再开口是软了半截地语气:“那里环境很恶劣,留守儿童和年迈老人也很多,政府没有给补助,所以我们真的很需要这次的捐赠机会。”
“裴先生,拜托你。”我低下头,朝夕在脑海里穿错。
“如果我说不呢。”
我手边是他换过来的那杯意式咖啡,冰块的凉意隔着杯子传到指尖再凉到心底,我盯着他的面容,看不到一丝破绽,哪怕有一点点的说笑成分,我都会认输。
可是没有,可是他是裴渡,所以我妥协不了第二次。
我站起身拿了包,转身走人。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裴渡,是任何其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我都可以恬不知耻地求着他尽力争取这个名额,但是偏偏就是他,偏偏就是我最不想求最无法在他面前放弃尊严的人。
我站在星巴克前面的十字路口,等过了三个红绿灯,面前擦过一辆四十一路公交车,才迈出第一步决定再跑一趟市政府。
求他们比求裴渡容易的多。
来的巧,我到时他们快下班了,每个人都悠闲地整理一天的工作,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上次那个办公室,门没有关,主任叔叔哼着小调在整理办公桌。
我探了个头进去,摆了个笑脸,“叔叔你好,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他被我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手里还拿着两叠厚重的文件夹,木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噢,你是上次那个,那个什么村的小姑娘?”
记性还挺好,我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怎么,又来要补助啊?”他摆好资料,笑着打趣我,“今天不是慈善义卖吗,你没去?”
“去了,没申请到我们村的名额。”我咬咬唇,“叔叔,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告诉我有什么实在点的法子能搞到补助啊?”
“哎呦,你这小姑娘还挺磨人,上次不就跟你说清楚了吗,你们村这一年是不可能的了。”
他话音刚落,我还欲再说什么,就被电话铃及时地打断了。
“喂……哦,慈善活动结束了啊,我负责c县下面的乡镇是吧?好好,知道了。”他说着抬头瞟了我一眼,“哎,老吴等一下,你把那个慈善名单发给我……让你发你就发,哪那么多废话。”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有转机吗?
传真机“嘀嘀”响了两声,他按了接收键,白纸一点点地从机器里冒了出来。
“你说你们那个村叫什么来着?”
“灵水村。”
他目光在纸上从上扫到下,“还真没有。”语气里也带了些遗憾,传真机又响了起来,他嘀咕一声:“这么多,这公司挺阔气啊。”
我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踢了踢,不服气,阔气个屁。
“哎,等等,小姑娘你耍我呢吧,你们村不在这上面嘛!还是一千万的巨款,几个意思,来我这跟我炫富来了?”他声调突然拔高,委实吓了我一跳。
我眉毛一抖,“怎么可能。”两步跨过去,探头去看他手里的名单,最后一张纸上单独打印了一行:灵水村,捐款金额一千万。
“不会吧,今天我去了会场,他们报名单的时候没有报到我们村啊。”
“不对,你看这。”他指尖一划,指向后面一栏的捐款人上面,写着“个人捐款”,备注栏里是印刷体印出的熟悉到过分地名字——裴渡。
他砸吧砸吧嘴,一脸惊叹的样子,“裴渡,这个裴总还真够财大气粗的啊,一个人就捐了一千万,难得。我就说嘛,明明听说这次我们市附近的所有县乡都被提名了,怎么可能没有你们村了。”
一千万……个人捐款……戒指。他花一千万不是为了买戒指,是为了捐款?
我视线紧紧黏在那个名字上,挪不开半分,脑子里密密麻麻地都是他那句话:如果我说不呢。
如果没有如果呢。
我拔腿就往外跑,后面那个主任扯着嗓门叫我:“你跑什么啊,怎么这么经不住诱惑啊,不就一千万嘛看把你激动的。”
胸腔里积压里许多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我不知道我跑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又要跑哪里去,只是裴渡那两个字不停在脑海里翻腾,好像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
迈开的最大步伐在行政楼的阶梯前硬生生停住,明明已经暮色四合,可是阶梯下那个人不动如山的立在那里,就仿佛一道聚光从天而降,为他而生。
裴渡,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靠在车身上,面容硬朗,双手插在口袋里,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离得那么远,我却能清晰感觉到他眼神紧紧锁在我身上,没有情绪又似乎是情绪已经翻江倒海。
脚下像带了五公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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