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丧礼的悲伤气氛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切事情安顿下来之后,自然是要弄个家庭聚会祛祛晦气。
刚吃饭时大家还免不了一番长吁短叹,大姨作为这里老大作了一下总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先好好活着吧。
话题从葬礼转到今后安排再转到小辈学业,最后不可置否的把话题落到我身上。
“照照,在外面这几年受罪了吧,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四姨一开口就是话中有话的尖酸刻薄。
我知道当年我拿到赴美交换生的资格,她为凌启眼红许久,我现在没了学业,凌启却顺风顺水的考进了a大,她当然又要骄傲比较一番。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举向她和凌启,“四姨,三哥,我敬你们一杯,三哥考上大学的时候我不在,现在补你一句恭喜不算太迟吧?”
我对着三哥眨眨眼,他心领神会的立即接话道:“当然,有机会来a市玩,我带你吃大餐给你长长肉。”
孟婕立刻抢话:“我也去,你包吃包住啊!”
小姨敲了她一筷子,“一提到吃你就来劲!”
话题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顺了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把问题都绕到凌启身上,气氛慢慢融洽下来。
其实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与其说是我离家出走,不如说是被扫地出门,他们用沉默推波助澜,该理亏的应该是他们,不是我。
我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缩紧,视线内本是面前的空白瓷碗,突然凭空多了一块鸡肉,顺着筷子上移视线,是妈妈略带小心翼翼地表情。
“多吃点,你,看着确实瘦了不少。”
我盯着她,没有接话,坐在她身边的爸爸却把目光转了过来,同她如出一辙的表情。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于我又是什么关系呢?我问不出口……
快散席时,几个姨父喝的有点高了,撺掇着要不要去谁家再弄一局什么的,几个姨不同意,吵吵嚷嚷半天没个结果。
最后没想到拍板定案的竟是舅舅,“走,去洗桑拿,晚上就在那睡谁都不许回去,我买单!”
这话说的豪气,大家这几日确实是累狠了,能去洗个桑拿放松一下的确是个好提议,几个姨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大半夜出现在浴场,这事并不少见,前台收银小姐见怪不怪的发放了手牌,并和善的提醒了句,喝醉的同志请尽量不要下池。
晚上人不是很多,我们进去时,差不多走的人已经洗上来了,所以整个浴堂被我们一家子承包了,其景象还是蛮壮观的。
简单冲洗一下后,我就被孟婕急吼吼的拉着跳下浴池,女浴也只有这种大型的桑拿城才有浴池,她自然稀罕似的游个热水泳。
我半靠在池边闭眼享受,如果不是被她一巴掌打醒,我真快睡着了。
“走,去蒸房蒸会儿去。”
我摇摇头,刚想拒绝,就被二姨从水里拎出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还不赶紧享受到位了!”
蒸房里不知道熏了什么香,味道还算好闻。我找个离锅炉远离门口近的地方坐着,太过高温的环境我受不了。
几个姨都陆续进来了,都围在锅炉近的地方坐,小姨最后进来时就直接把我掐起来拽了过去,我没起身就被她按了下来,“你在门口坐着当守门神啊。”
“好闷,坐门口能透气。”
小姨撇撇嘴,“那你来洗什么桑拿啊!就坐着,来跟我说说你这几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她晚上也喝了酒,酒意虽散了,但情绪还有点高涨,搂着我的姿态跟以前一样亲昵。
我放松了身体,任她搂着,毕竟机会难得。
我清清嗓子,想了想说:“我去了y市,嗯,那里的好吃的很多,只是我没怎么吃过而已……”
我想跟她们说灵水村,说村长陈奶奶,说陈小火张小朵,说地震塌方,说一个人不识路在外面流浪了两天才找到回村的路,说穷到连一碗泡面都吃不起,说其实这几年我也挺想你们的……可是如何说出口,这并不辉煌的路,都是我在自讨苦吃。
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我唇角还在努力扬着,“我过的挺好的,真的。”
我吸了口气,却一阵气闷,“这里好闷,我要出……去了。”
最后两个字消失在尾音里,我猛的一下站起来,脑袋里就一片晕眩,眼睛里一阵阵发黑,我往后退了两步,没转身脚下就是一软,没了知觉。
倒下去那一瞬,我看见的就是妈妈惊慌失措的脸和急剧收缩的瞳孔,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
心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帮我把衣服穿上再抬出去!
晕眩的感觉其实跟睡着差不多,至少半醒不醒的时候就像在做梦一样,这是我晕眩多次得出的经验。
所以我一睁眼看见裴渡时真的以为在做梦。
“怎么又梦见你了,真是。”
我翻了个声,摇摇头,打算继续睡,可头顶上却传来“嘀”地按键声,随后就有小护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先生麻烦您让一下,让我给病人拔针。”
然后就是手背上传来的轻微痛意,做梦也会痛吗?
“你还打算睡多久?”
咦?我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裴渡似笑非笑的眸子。我眨眨眼,缓了下刚睡醒的朦胧意识,才后知后觉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
他沿床边坐下,不由分说的抓过我的手,仔细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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