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不动了,定定看着窗台,过了一会,慢慢开始摇动脸颊。我特别清楚,银条儿在看到新奇的东西时,就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半夏的风从窗帘缝中穿堂过,银条儿看得痴迷。我索性起身将帘子整个拉开,也往外一瞧。亮月当空,我看到对面单元的空调室外机上立着一只玳瑁猫,银色的月光覆在它的身躯上。它起先仰头盯着月光,其后慢慢张着了嘴,竟给我一种它能张嘴吞下整个月亮的气势。
以前幼清的奶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南方有一种猫,叫金华猫。此猫若被人从山间捕获,豢养三年后,就会每晚蹲在屋顶等待月出,他一整晚都保持一个姿势,月出云的时候便张嘴吸取月之精华,不出七七四十九天便能化作妖猫,变出人形,迷惑人间。
银条儿在我沉思时忍不住对着那猫吼了一嗓子,我吓了一跳,再回神时,那空调室外机上已经猫走茶凉。大晚上的,对面单元漆黑一片,看不见一星点的光,我于是就又躺下了。人虽然躺着不动,脑子却开始胡思乱想,银条儿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直窝在我床脚边不肯挪腾,每次我把它踢下床,它呜咽一声后又爬了上来。睡了一会,银条儿自己跑去阳台撒尿,我只觉床一轻,迷迷糊糊,睡意又开始袭来。睡了没多久,我觉得脚边有些沉,下意识得喊了一句,“银条儿,下去——”,可是当我把脚在床沿胡乱一扫,并没有扫到银条儿厚实温暖的肚子。我眯着半只眼,撑起身,却见刚才梦中那女人正半跪着坐在我床尾,滴着血的手里捧着一摞金子。我以为我会尖叫,会起身开灯,但是我都没有,当极端的恐惧袭来时,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将被子一蒙,骗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不一会,我握在手里的被子开始往后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它。我用脚紧紧压着被子的尾部,双手合在胸前用被子将我的头蒙住,我感觉那东西一寸一寸从我的小腿、大腿、腰部攀附上来,好像马上就要掀开我蒙着的被子,让我看见她那张漆黑的脸。
肩膀上的重量逐渐沉了,我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啊——”久违了的尖叫从我的肺中穿出,脑迹全是亮眼的白,白得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汪汪汪!”一声狗叫将我拉回现实,银条儿趴在我肩头用温热的舌头舔着我的脸颊。我急忙起身,卧室内一片漆黑,窗户被锁得好好的,我这才发觉,原来刚才的一切全部都是梦。我抱着银条儿,睡意全无,脑子晕晕的,一摸额头,全是汗。银条儿很快又睡着了,打起了呼噜,我将它放在床尾,它很惬意地蜷身,用温热的肚皮围住了我冰冷的双脚。
我发了一会呆,想从床头拿一本书来看,却发觉床头多了一杯水。盛水的玻璃杯上,印着红色的唇印。我将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发觉那杯水依然在,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将整个房间的等开得很亮,甚至连厨房间的灯都开了,但我不敢靠近灶台,我害怕灶台上出现什么诡异的情景,会让我在这个孤身的公寓里惊吓猝死过去。毕竟,我只有我一个人。从客厅回卧室时,我拿了茶几上的一片佛卡,那卡上画着一尊观音,背面是心经。我将那卡贴在脑门上,默默念了心经的前两句,感觉心里的恐惧稍稍矮下去了一截。整整一夜,我开着灯,在卧室里抄写心经。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鸟儿便开始欢叫了。我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卧室内的阳光有些僵白。
等气温再升高一些,到了上午九点钟,我吃了点面包,打开画架,开始画那个我梦中出现的女人。仅仅只是用铅笔在素描纸上勾勒了几笔,梦中那种急剧的恐惧便开始发芽,在我的身体里由内往外地撕扯。记得以前读《聊斋志异》,读时不觉吃味,读完后,无端端地在某时某日想起,竟能凭空飞起冷汗,叫我无比害怕,从此便再不看《聊斋》。我画那女人时,已隐隐有些害怕,待到画完,我甚至都不敢长久地看那画卷,害怕画卷里的人活动起来,伸出一双白手将我按住。我把画卷进画筒里,收拾了些衣物,就往长青寺赶。出租车司机见我下午去长青寺,不由得问了句:“我可从来没见过周一下午去长青庙里上香的香客,小姑娘,你还是头一个。”
“怎么,下午不能去拜长青寺吗?”
“小姑娘,长青寺周一下午不开放,你知不知道?”
“没事,您载我上去便可。”
“我载你上去是没问题,但是如果你进不去庙里,下山的路又长,也没什么班车,你怎么下山?再说,一个小姑娘,荒山野岭的,万一遇到坏人,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哟。”
“司机师傅,我想我应该能进庙里的,您开吧。”我说。
“你什么来路啊,我在这里跑生意也五年了,我说句实在话,我带了那么多游客上山,从来没见过游客能够敲开长青寺的门的,真的,那些僧人都在庙里,谁能听见你敲门。”
我并不想和司机师傅多聊,只是说:“谢谢师傅提醒,您尽管开便是。”
☆、解元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爱的读者们,我这两天,有些忙,断更了2天是我的错!!跟大家道个歉。
在这里说一下我的更新时间,我一般都是午夜更新(如果大家看我文章的发表时间就会发觉,基本都是凌晨时分。。。)
有看到读者在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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