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从回来的时候,苏闲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有些吃惊,以为有什么状况:“怎么了?”
“做了一整晚,身上不得劲,起来走走。”
他神色如常,唇边挂着浅笑,这让钟云从放下了心,他走过去,轻轻地拍拍苏闲的肩:“你要不要去洗把脸什么的,犯人我帮你看着。”
苏闲扫了一眼看起来很安分的小姑娘,仍是犹豫不决,钟云从直接他腰间抽出匕首,抵在了盈盈颈边:“这样总放心了吧?”
苏闲忍俊不禁:“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他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脖颈,彻夜不眠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他确实需要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钟云从有些无奈:“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吧?”
苏闲看了默不作声的盈盈一眼,轻咳一声,接着“嗯”了一声,然后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钟云从嘀咕完之后,苏闲也已经出去了,他把匕首换了只手,盈盈睁开眼,冲他一笑:“怎么,怕我啊?”
“怕啊,怕得要命。”钟云从慵懒一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可不能出幺蛾子了。”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透出了一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俏皮与稚气:“说起来,你好像对你爸爸的去向也不是很上心啊。”
钟云从的笑意敛了起来,他的声音淡淡的:“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的心情并不轻松,他当然想尽快找到老钟,从前只是单纯地忧心他的安危,现在却是矛盾了几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父亲。
可现在的问题是,朱慈已经死了,线索又断了,他又回到了无从入手的境地。
该怎么做呢?
钟云从毫无头绪,可他知道,如果一直窝在训练营里的话,肯定是永远都找不到的。
要想个办法,暂时从训练营脱身才行。
只是他思来想去,也没忖出什么合适的法子,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放弃接下来的训练,全心全意去追查老钟的下落。
他不想半途而废,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尽管下定了决心,钟云从依旧头疼不已,从训练营离开这件事不可能瞒得过苏闲,他要是问起来,自己该给他什么样的说法?
他在情感上死都不愿相信老钟会是个坏人,但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例子不少,姜岂言与任琰都是,他们或许是是好兄长、好父亲,可实在不能纳入好人的范围。
这样的念头让钟云从很有罪恶感,却仍是无法抵消他的恐惧,尽管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但那道y-in影横亘在他心底,这就足够令他感到害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苏闲知道——若是老钟无辜,他不想让他知道他曾经这样恶意揣测过自己的父亲;若是老钟真干了点什么……那他就更没法面对苏闲了。
钟云从心乱如麻,蓦地听见盈盈的声音:“云哥哥,苏闲说,我的生父已经死了,你信吗?”
钟云从正烦着呢,加上他并不认为苏闲会说谎,语气便带了些不耐烦:“他都没否认这是你生父的身份,何必在这件事上作假?你别多想了。”
女孩轻笑一声:“是我多想了吗?看来你是真的没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
钟云从只觉头痛欲裂:“我想我自己的老爹都来不及,哪有空去想别人的爹?”
“你当然要想。”盈盈面色一凛,“因为那个人,跟你也很可能有关系。”
钟云从一句“跟我能有什么关系”下意识地要蹦出来,可在触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蓦然住了嘴。
其实这个问题,他跟苏闲很早就讨论过。
盈盈的母亲是个普通人,而她作为“生命之树”的产物,她的异能,很可能是遗传自父亲那一方。
她的异能是空间传送。
这样一来,意味着她父亲也很可能拥有同样的异能。
而治管局,也的确曾经有过一位拥有空间异能的治安官。
可按照苏闲的说法,那位治安官,也就是疑似盈盈生父的人,已经去世多年。
原本他对这个说法是深信不疑的,可此时此刻,却悄然发生了动摇。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到“孤岛”的。
要是那个人真的死了,那是谁把自己送进来的?
他怀疑的视线落在盈盈身上,后者似乎早有预料,微微一笑:“你别看我,我要是有那个能力,我早就出去了,何必搞那么多事?”
听起来……很有道理。
钟云从默然。
事实摆在眼前,他承认自己被盈盈说动了,倾向于她生父依旧活着的可能性。
但他还是不相信苏闲会在这件事上骗他,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两个选项——要么是宗正则骗了苏闲,要么是当年那个治安官假死,而且手段高超地骗过了所有人。
“信了?”盈盈察言观色,把他的一连串反应都看在眼里,钟云从没吭声,看表情,却是默认了。
“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盈盈笑吟吟地加了一句,钟云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被她这样的人盯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谁知那小姑娘变本加厉,继续危言耸听:“就怕这‘孤岛’里,对你有兴趣的,不是一个两个。”
钟云从面沉如水,与她对视片刻,忽然拿起先前的布条,重新把她的眼睛蒙上。
“钟云从!我都说了不会逃的!别遮我眼睛了!”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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