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没人关心一个妓、女的儿子冷不冷,疼不疼。只留李浔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雪地里,他听着路过行人的欢声笑语,看着天空又飘下了小雪,想着自己就要死在这了。
他不知自己躺了多久,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却忽然见到一辆四匹纯白色骏马所拉的华盖宝车停在了他不远处。他无心去管,这样的贵人反正与他无关。那车上下来的美妇人却牵着一个小小的精致女童走到他身边,身后带着许多银甲侍卫,很是威严。
他睁开眼看着,不知他们要做什么,是自己挡了贵人的路吗?带着些哂笑不肯起身。却听那美妇人有些关切的问他:“今日是上元节,你怎么不回家去?”
李浔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曾落泪,听到这样的关心却是红了眼睛,只瞧着天上的雪花低声说:“我没有家了。”
那美妇人听了静默半晌吩咐身后的人说:“这孩子可怜,送他到武馆去吧,总不能在这冻死。”李浔有些惊讶,她竟想要帮他,他努力看向那华盖马车,他虽认字不多,可他认识那徽记上写的是昭阳。
他认真记下这二字,也记住这些对他有善意的人。
那一直被美妇人牵着的小女童,迈着步子跑到他身边。“她长得可真好看,是他见过最精致的人。”李浔在心中想。可她为什么带着泪珠,可是自己的样子吓到她了?不禁有些无措。
小姑娘蹲下身来,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泪光,有些着急的问他:“你是不是很疼?我带了很多杏仁糖,还是甜甜的,给你,都给你。”说罢把一个藕色的荷包塞到了他的手中,一点儿也没嫌弃他手上的血污。
那荷包塞得鼓鼓的,李浔握在手里心中却有些震动,她在为了我哭?
他赶忙挣扎着站起身,想安慰她自己没事,不要哭。却憋了半晌只说出一句:“我叫李浔。”
他有些苦恼,却见那小姑娘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眼带笑意的对他说:“我叫阿澜,你可要记住啊。”
他赶紧点头。
直到她们都上马车走了,那领头的侍卫却留了下来,有些担忧道:“可还能上马?我带你去武馆,你这一身的伤可不能耽误。”
李浔道了谢,说道:“能上,您可否等我一下?”
那侍卫点点头,却见李浔一瘸一拐的抱起一只大黄狗的尸体,刨开路边的积雪。四周望了望没找到什么工具,索性用手开始挖冻得硬梆梆的土地。
那侍卫年纪不算小,家中也有孩子,哪看得了这样的场面,急急走过去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与我说一声我还能不帮你?这天寒地冻的你手不想要了?”说罢便解下佩刀帮他挖坑。
李浔抿了抿唇,只说了谢谢。
他没想过求助,因为没人帮过他。
他在武馆养了大半个月的伤,疼得受不了时就吃一颗牛乳杏仁糖。糖很好吃,有奶味又不会甜的发腻,是他从没吃过的,尽管有满满一荷包,他还是尽可能的省着吃,因为他知道没人会再给他。他只有握着这荷包心中才觉得有些暖意,这世间还是有人不嫌弃他、不憎恶他。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他想要报恩。
直到他的伤完全好了,他才知道救了他的竟然是昭阳长公主,邺朝最尊贵的公主。那个掉眼泪的小姑娘,她也不光是阿澜,她更是康宁郡主。自己这样卑贱的人如何能报答他们呢?
长公主一直做着许多善事,这间武馆就是其中之一。专门收一些家中贫困或无家可归的孩子,免费供他们吃住,还教导他们武艺。直到他们十六岁,若有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可以通过武馆的举荐直接成为低阶的武官,征战沙场。虽是低阶,可那也是官员,没人不想得到这个机会,只是极其难得,从武馆设立至今的几年中还没人有这个资格。
武艺好的一小部分人会成为公主府的侍卫,不仅可以穿威风凛凛的银甲,每月还有不少晌银。武艺平平的那些成年之后只能自谋出路,当个镖师之类的,混口饭吃总是可以的。
武馆内的师傅皆是身有伤病无奈从军中退下来的将领。武艺高超是自然的,但却一个个看着凶神恶煞的,带着肃杀之气。说起话来更是嗓门大的吓人,武馆中的孩子都很怕他们,一个个低着头跟鹌鹑是的。
李浔却是不怕,听了这些又燃起了希望。就算她们都是高不可攀的贵人,自己还可以练好武艺去公主府做侍卫啊,这样也算是报恩把。
每日里练起武来比谁都卖力,再加上他本就比同龄人个子高,伙食好了,又长高不少,站在一群孩子中鹤立鸡群。立刻吸引了师傅们的注意,几人仔细观察了几日,竟发现李浔是个练武的绝好苗子,可把他们给乐坏了,这孩子好像是天生神力啊......
从此李浔比旁人的训练多出了两倍。
安澜却不知李浔快被师傅们累死了,她又见到了他,知道他好好的,心情好得很。更何况姑姑和佟彤明日就要到京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澜:小伙伴要来了,男主什么的不重要
李浔:哭唧唧
☆、第十九章
一辆松绿色的马车一大早便驶进了京都,车厢上有着谢家的徽记。
车旁跟着七八个穿着灰色短褐的健壮家仆,马车外还坐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行人都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佟彤一路上新鲜坏了,这是她头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好奇,又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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