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与他定下相守的约定。后来千钧一发之际,玉微瑕利用契约的空子逃出生天,悄无声息的回到沧澜门布置好一切,最终决定封印自己的元神。
原因无他,只因玉微瑕知道,高高在上的“玉八师叔”永远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她所接受的教育、所塑形的性格已经牢牢镌刻在她的骨血之中,唯有当她忘记了前尘过往,重新成为一张可以由人涂抹的白纸的时候,她才有可能交付出她的真心。
于是,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面对谢昀嘲讽的话语,玉微瑕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饱含着复杂神色的眼眸,静凝如杵地坐了许久,微微半阖了眼眸。
她那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谢昀的眼睛,略带唯恐天下不乱的凉意笑声低低回荡在两人之间。
“我真的很想知道啊,在飞升和爱情之间,你究竟会选择哪一个?”
玉微瑕托腮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云淡风轻,好似刚才的问题只是问她有无用了晚膳,而非让她在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之间选择一样。
“我也……”她稍稍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啊。”
玉微瑕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接近破晓,一缕日光破开厚重的云层照射在屋檐之上,君不离笑眯眯的迎上来,十指紧扣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久等了。”
“玉儿不用歉疚,我方才去见了见了一些朋友,他们都曾是宿冽魔君麾下,心中并不满意宿夜那老魔头将由光城弄成如今乌烟瘴气的境地,届时无论玉儿想要做什么,都可由他们接应。”
玉微瑕的心中涌出一丝感动,她想起方才谢昀问过她的问题,发现自己的心中其实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坚定,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直在动摇着她的信念。
优柔寡断的……感情吗?
她回望了身后的轩窗一眼,仿佛能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纸看到谢昀的脸。
“怎么了?”君不离敏锐的察觉到玉微瑕心境的不对。
“无妨,只是在想一些我还并不非常擅长的事情罢了。”玉微瑕的语气略有些轻嘲。
君不离并没有多想,顺势揽住了玉微瑕的纤腰,“玉儿那么聪明,早晚能参透的。”
玉微瑕目光一动,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五日之后,混元天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降临了。
不出玉微瑕的所料,上五宗其余五派的护山灵阵无一例外的出了茬子。
也不知道谢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夕之间,凡是在正派之中排得上号的门派,灵气骤然枯竭,曾经的山清水秀化作了一片齑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亡了。
理所应当,这笔债被安在了由光城头上。
——或者说,是它的□□者宿夜魔君身上。
由光城势大,不少立场不甚坚定的小门派一直在两方之间摇摆,最好是等到两败俱伤,好便宜了他们。谢昀这一出,直接毁了对方安身立命的根本,等于是逼着这些墙头草站到了对立面,就长远来看,并不有利于她到时候的统一。
是的,这一场正邪之争,玉微瑕已然看破了最后的结局,无论如何,失去了护山灵阵庇佑的诸位门派,犹如被蒙蔽了双眼的猛虎,虽还有一战之力,终究避免不了后继无力的结果。谢昀的目的,是在逼迫天音城尽早决战啊。
“玉儿,小心风大。”
一双大手带着温度慢慢抚上她的肩头,披上了一件绣着翠竹的银灰色斗篷,玉微瑕从自己的思绪中苏醒过来,扭过头给了君不离一个微笑。
“多谢。”
说罢,她望着百丈之外的战场,两方泾渭分明犹如一黑一白两条地平线陈兵在阖仙山下,战旗猎猎,连绵数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
“不离,你对这次决战有何看法?”
“一丘之貉罢了,谁胜谁负我都不意外,不过……”君不离从她的头顶捡下一片被吹落的叶子,温柔的道,“我倒是对玉儿的立场很是好奇。”
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对沧澜门的羁绊了,即便是冷清如她,也始终有着一个想要好好守护着的地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对她袖手旁观的态度感到疑惑。
谢昀……不,是玉儿,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我的立场,自然是中立。”玉微瑕的视线从远处收回,薄唇抿起。
“既然玉儿不想趟这趟浑水,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这里虽然离主战场有数百丈之远,等下开打起来仍不免波及到。”
“不了,这里就正好。”玉微瑕垂下眼眸,嘴角却有了上扬的弧度。
两人说话间,场上的形势又变。
天音城为首的自然是天下池的掌门李肃然,他同这些魔修们有杀子之恨,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宿夜魔头,你出来!”他声色俱厉,周身狂暴之气翻涌。
“兀那老匹夫,魔君大人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出乎意料的,由光城那里出列的不是宿夜魔君,亦不是谢昀、沈骊两位继承人,而是一个身材妖娆、红衣婆娑的白发女子。
“放肆,你胆敢和总盟主这么说话!”李肃然还没开口,他身旁的烈阳居掌门祁阳子直接骂了回去,只是他加重了“盟主”二字的读音,再配上眼中的不屑,刹那间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君不离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些人大敌在前,居然还想着怎么挤兑盟友,真的是……”
他虽没有说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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